陆筠宴在整座大楼里穿梭,一刻不停地翻找每个房间,每个角落。
却始终不见卿颜绫身影。
冰冷的绝望袭上心头。
他被巨大的恐慌和失去感笼罩,面色阴冷如铁,无法自控的喘息着,像一条无法呼吸的鱼,拼命挣扎。
旁人都被他身上翻滚沸腾的气息震慑,不自觉放缓动作。
唯恐呼吸重了,会惹到这个浑身煞气的陆氏总裁。
很快,他就将整层楼翻了个遍。
却没任何发现。
他毫不犹豫跑向楼梯,准备去别的楼层寻找。
然而这时,一道闪电陡现脑海,照得他心思雪亮。
今日放假,所有人都在收拾东西,每个房间都有可能被使用,根本不适合藏人。
但有个地方却被他忽略了。
楼顶!
冥冥中,似是有某种力量指引,陆筠宴陡然转身上楼,飞速向楼顶狂奔而去。
铁门紧闭,一把锁静静悬挂,冷光闪烁。
很明显,这是把新锁。
陆筠宴眉眼立刻蒙上一层戾气,他快跑两三步,飞跃而起,猛地踹向那扇通往楼顶的门扉。
轰隆一声巨响,生锈的铁皮门竟应声撕裂,现出一条巨大缝隙,宛如狰狞伤口。
他浑身笼罩着一层冰冷杀意,泄愤似的连连猛踹,转瞬便破开铁门,踏上楼顶。
不远处,一个小小身影蜷缩在角落里,宛如一朵纤细脆弱的花,被寒风摧残,摇摇欲败。
“卿颜绫!”
他眼神猛缩,眼眶瞬间猩红,一步步走向那道人影,几乎是颤抖着伸出手,触碰到她的手臂。
冰冷。
僵硬。
不余一丝温度。
他眼神一颤,那点冷瞬间从指尖传到心脏,冻得他骨头都脆了,一时竟有喘不过气的痛苦。
痛苦丝丝缕缕,无所不在,盛大而剧烈,完全包裹他,将他理智彻底碾碎。
他神情骤然裂开。
粉身碎骨。
陆筠宴疯了似的将那道人影紧抱在怀,恍惚又绝望,仅凭本能一路狂奔。
他根本就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的医院,最后的记忆只是一幅安静无声的苍白画面。
那女人躺在病床上,黑发堆枕,嘴唇和面颊几乎与病床同色,宛如一朵即将融化的雪。
没有温度。
也没有声息。
陆筠宴沉默地坐在冰冷的铁椅上,低头垂眼,眉目漠然,宛如一座亘古山脉,又像一座石雕神像,凝滞着虚幻的沉郁和孤独,无声伫立在卿颜绫病房前。
守候着最后一点微末的希望。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是一瞬,急救室大门陡然拉开,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摘下口罩,轻声安慰:“不用担心,人送来的很及时,现在已脱离危险了。”
简单一句话,宛如救命稻草,陆筠宴的心和眼一并活了过来。
他猛地站起身,大踏步走进病房。
病床上,那片雪花凝实了,重又变成他可以抓取握住的一朵花。
苍白,又真实存在。
庆幸和后怕同时涌上心头。
陆筠宴长久凝视她,第一次如此真切地看清自己的心。
有什么好遮掩的呢?
他喜欢她,是不容质疑的事实。
脱离危险后,卿颜绫从急诊室转入顶楼VIP病房。
病房宽敞,靠窗还放着软座沙发,供陪护人员休息。
但陆筠宴并没待在房间里,而是站在一门之隔的走廊,沉默等她苏醒。
这时,一道急切脚步声由远而近,很快来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