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都已经传遍了,本来这秦质子就是个普通流落在外的秦王室的小公子,若非是受到秦王宠爱,怎么能算成质子?要知道赵国可是太子去往秦国为质的!”
“可不是!”
同桌吃酒的人附和了句,“只怕秦赵两国又要重修旧好了!”
“怎么可能!长平之战邯郸之战才过去多久。秦赵两国有着血海深仇,又岂能是说修好就修好的!”
张耳嗤笑,“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孩童,还能做什么不成!”
“你这就不懂了,就说眼下这酒家,吃酒的又有几个是赵人!”
那人被张耳反驳了也不生气,摇摇头继续与友人吃喝起来,张耳反倒是怔愣在了当场。
赵人,大半都死在了战场上了。
可若是因此而与秦重修旧好,这又算什么,他的主人又算是什么呢?
“秦质子这般受宠,只怕此前对他出手的人要倒霉了。”
“也不见得,现如今秦相乃听说是燕国宾客蔡泽,他从前被赵国赶出去过,他可是被应侯举荐的,没准跟应侯一样小心眼,不想两国交好呢!”
“他还能左右秦王不成?”
“谁说直接左右了——就……接回……”
“……”
两人说了几句就谈论起别的事情,张耳却是没有了闲情逸致,客套了两句便起身告辞。
“郎君慢走。”
薛公慢悠悠得收拾了桌子,片刻端了一樽酒放到那两人面前,“两位壮士言语鞭辟入里,老朽佩服,特地请两位饮一樽。”
说话声戛然而止。
“老人家客气,谁不知道老人家乃是信陵君座上宾,乃是有才德之人,如此客气当真是折煞吾等。”
“两位壮士才真是客气,那信陵君与老朽不过是谈得来罢了,真正的有才有德之人早就在这大争之世有一席之地或者威名远扬了。壮士慢用,老朽该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说罢,薛公又慢悠悠往后院走去,两人对视一眼,又低头吃喝,那樽酒自始至终却是碰也未碰。
入夜。
赵府。
“事情如何?”
“主人放心,此事已然妥当,只是张耳走后那薛公又找上来。”
白日间那两个在酒店里高谈阔论的人此刻出现在了赵诚面前,将当时的事情一五一十复述了出来,听罢赵诚摸了摸胡须,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你们啊,当真是浪费了那樽酒了!”
“主人,此话怎讲?”
“薛公早就看出了你们二人的身份和用以,但他看出了此事对于信陵君没有什么害处,所以愿意卖一个好,这樽酒既是告诉你们倘若张耳这番他也是那套说辞,也是再说下次可别再去了,他就是个普通人当不起这些大事。所以我才说你们可是亏了一樽酒了!”
“竟是如此!”
那两人也有些哭笑不得,但心中却是对薛公改观,此人还真的有本事!
赵诚没有耽搁,赏了两人不少钱财,转身立马将赵姬和阿政找了过来。
“阿兄,此事可是成了?!”
赵姬面露激动,此前阿政同她说起此事的时候也担心过,可随即就被可以归秦的诱惑掩盖过去,若非是有她坚持,赵诚也不会刻意找人推波助澜。
“只是将消息传了出去。可——”赵诚皱眉,“可这事会不会太过大胆,说是秦王宠爱的子孙,终归是经不起推敲。”
天下谁人不怕秦王嬴稷,在背后骂是一回事,刻意借着他的名头又是另一回事了。
“秦王总不至于还记挂一个远在赵国都不一定知不知道的重孙子。”赵姬这一点看得很明白,当初嬴子楚在这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