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人的脸色立刻变了。喉咙也像突然被人塞了团棉花,不仅再也说不出一个字,连呼吸都似已将停顿。
李跛子早已吓傻了,但六人却比他还要怕得多。他忍不住随着他们的目光看了过去。
只见门口出现了四个人。
这四个人都穿着蓝色长衫,辫梢都有蓝色血滴。其中一个浓眉大眼,一个虬髯满面,正是今天早上买他话的那两人。
他们虽然到了门口,却没有走进来。只是垂手站在那里,也没有说话,看来一点也不可怕。
李跛子实在想不通刚才还盛气凌人的六个人,怎会对他们如此害怕。看这六个人的表情,这四个蓝衣人简直不是人,是鬼。
他们有些羡慕那怪人了,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听见,当然什么都用不着害怕。
奇怪的是那一家人有一个是个小孩子,那对夫妻看起来也是弱不禁风的样子,此刻居然很沉得住气,并没有露出害怕的样子来。那丈夫居然还能喝得下酒。
再看门口那四人,已让开了一条路。
一个中年胖子背负着双手,笑呵呵地慢慢地走了进来。
这胖子身上穿的也是蓝色的长衫,辫梢也有蓝色血滴,长得很和善,态度也很斯文。他和另外四人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蓝衫上还镶着金边。
他眼睛盯在那矮个子身上。
矮个子喝着酒,也不理他。
蓝衫胖子微笑着,慢慢地转过目光,温和的目光在欧阳雪等六人身上一扫。
他长得虽和善,面上也是笑容可掬,无丝毫凶恶的表情。但在这一扫中,欧阳雪等六人却浑身一抖,额头上就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蓝衫胖子慢慢地走了过去,自怀中取出一个装着蓝色液体的瓶子,在六个人满是汗水的额头上各点上一滴血滴形状。
这蓝色液体如鲜血一般浓。
六个人似乎都变成了木头人。眼睁睁的看着这人将蓝色液体随随便便地在自己的额头上点个血滴,连个屁都不敢放。
蓝衫胖子拿着瓶子,一边在手指间把玩着,一边缓缓走到那一家人的桌前。
小女孩的父亲立即点头哈腰,陪着笑脸地站了起来。
他似已有些醉了,只要轻轻一戳,他摇晃的身体就会倒下。他的嘴唇就好像被糯米粘着了似的,刚才还说话如流水,现在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蓝衫胖子带着微笑,静静地看着他,突然伸手在桌上一拍。摆在小女孩父亲面前的一碟茴香豆就突然全部从碟子里跳了起来,暴雨般向他脸上打了过去。
小女孩的父亲不知是看呆了,还是吓傻了,连闪避躲让都忘了。几十粒茴香豆眼看就要打在他的脸上,蓝衫胖子突然长袖一卷,将茴香豆全都卷入袖中。他袍袖一抖,茴香豆就又一连串落回碟子里。
那小女孩拍手笑起来,说:“这杂技真好看,想不到你原来是个耍杂技的,你再耍几手给我们看看好不好?我一定要爹爹请你喝酒。”
蓝衫胖子露了手极高超的发、接暗器的功夫。谁知却遇着个不识真功夫的人,居然将他看成耍杂技的。
但这蓝衫胖子一点也没有生气。上上下下打量了小女孩几眼,目中带着笑意,慢慢地走开。
小女孩急忙说:“你的杂技为什么不耍了?我还想看呢。”
那矮个子突然笑了一声说:“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种杂技还是少看些为妙。”
小女孩说:“为什么?”
矮个子说:“如果你们会武功,他刚才那两手杂技只怕已要了你们的命。”
小女孩偷偷瞟了蓝衫胖子一眼,似乎有些不信,却已不敢再乱说什么了。
蓝衫胖子像似没有听见那矮个子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