逻些河上游河谷陡峭、寒冷,抬头便可以看到蓝天白云,白云如同棉絮一样低低地飘浮在空中,仿佛可以唾手可得。两侧的雪山闪烁着银光,分外刺眼。俘虏和牛羊在河谷的大草坡上散漫地走着,黑黑的一群,白白的一片,蔚为壮观。
后面的俘虏走得忒慢,吐蕃人早就不耐烦,骂骂咧咧拿出鞭子边抽便训斥道:“别逼我们动刀子,再拖沓便杀光所有的男人!老人、小孩一个不留!”
这位唐旄少女已经是自己的女人,索朗旺堆心痛她,给了一匹好马,让她紧紧跟着自己。身边的亲卫将她夹在中间,山坡下便是湍急咆哮的逻些河,不能给她任何逃跑和寻短见的机会。
摆在索朗旺堆面前有两条路,一条是捷径,从古尔朶岗沿着山脊直插达孜,另一条路便是一直沿着逻些河往下游走,路程稍微远一些。他考虑捷径更接近逻些,要冒的风险稍微大一些,因此选择了沿着逻些河一路向下。
大军迤逦走到扎雷峡谷,山势更陡。西侧峭壁碎石密布,山腰只有一条平时牧民和牲畜踩出来的小道。吐蕃人无奈,只能排成三列纵队缓慢走着,有头牦牛想插队走到前面,一脚踩在路边松动的石块上,结果直接连同碎石一块儿滑坠到谷底的逻些河中,惊得人们纷纷靠着内侧行走。
幸好这段路只有五里长,一路下行,来到了逻些河边,谷底长满了绒
草和一些无名小花。刚才那段路走得让人胆战心惊,索朗旺堆庆幸没有出什么大事,下令大军在这个谷地休憩,补充好体力,应付随时可能与苏毗人发生的遭遇战。他冷冷地看着数万俘虏,万一苏毗军队堵上来,这些人就是他们的挡箭牌。已经将探子派出前方二十里,自己有足够时间应对。
随着蔡登巴一起逃出来的数百名当雄勇士各个身怀绝技,忠勇善斗。他们策马骑行在大军前方二十里,积极搜寻吐蕃人的踪影和族人的下落,他们心里焦急万分,亲人挚友都被掳走,如果不将他们解救回来,这辈子活着也就没有意义了。
他们拐过一处山谷,突然发现山脊那边有几个黑点。立即发出类似雪鸡叫声,警示同伴。他们立即下马,将马牵到巨石之后,隐匿了起来。这种地方,唯一的可能出现的就是敌人。透过石缝,看那几人走近,果然是吐蕃人。
当雄勇士互相做着手势,提醒同伴不要轻举妄动,一定要将他们活捉,问明情况。吐蕃探子一路行来没有遇到什么异样,他们倒是提防着雪豹、黑熊、野狼等猛兽多一些,大多时候眼睛警惕地向山上搜寻,而忽视了近处。他们一直在想着好事将近,俘虏了大量唐旄女人,多多少少家里能添上一两个女奴,那个滋味谁尝了谁知道。
几名探子脑子里都在想着那事,经过大石头时冷不防闪出
数条黑影,同时扑上来将他们从马上拽下去,一人按住一只手,动作迅猛,根本没有机会拔刀。
当雄勇士三下五除二,将吐蕃人身上所有东西搜走,上了五花大绑,嘴里塞上破羊皮。一路返回,让蔡登巴审问。
“你们将军叫什么名字?”蔡登巴蹲下来问道。
“索朗旺堆。”吐蕃人惊恐地看到这位当雄人领着上万大军溯流而上,心知要糟。不仅竹篮打水一场空,恐怕自己这支吐蕃军队还要覆灭于此。不管自己回不回答,他们都已经来了,因此老实一点或许还能留下一条命。
“他们在你们后面多少远。”
“就在后面二十里。”探子回答道。
“你们还有多少人能拿得动刀子。”
“回将军大人,大概还有九千多人。”另一名探子见氛围不对,自己今日多半是要死在这里了,便干脆说了假话,实际他们只有四千多人能战斗了。
“啪!”他脸上挨了记鞭子,鞭梢带起一丝血沫和皮子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