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赫自己当然也修书,八百里快骑送去朝廷报信,不过他没有过多地歌颂自己的战绩,只是委婉提到了鲜卑人迫于镇远军的压力,拓跋鲜卑左谷蠡王部归附于都护府治下,拓跋鲜卑右贤王部和秃发、乞伏鲜卑主动罢战言和,愿意赔偿十万两黄金。河西、西域局面暂时恢复控制,凉州兵马都督马峥战死,恳求朝廷派人前来接管武威城,重建凉州各县。
各地将河西的捷报纷纷奏于朝廷,大司马卫懽和太宰司马量桌案上摆满了奏报。李赫乃有功之臣,必须封赏。司马量认为李赫年纪太轻,已经位高权重,不宜再封赏更高的爵位和权利。少年得志,过于年轻而易沾沾自喜,挫折较少。不知世道艰难人心复杂,难免骄纵放肆,也易被周围人阿谀奉承,得意忘形,行事易轻浮,或产生自视甚高的心理,做事容易冲动,主观性比较强。
楚王伟、长沙王义、淮南王允等几位皇子,年纪轻轻便成为掌兵的分封王,他们便是一帮目空一切的年轻人。
古来成就大功业的人,无一不是历经大挫折又潜心苦修之人,少年得志固是天纵英才,但若论成色,未免显得浅薄,底蕴稍显不足。怕其沉迷盛名之下,难以精进。若然如此,便是荒废了一块上好的璞玉,为西炎、为元德皇帝浪费了一位绝佳的辅政之臣。
不过他们对先帝毒辣的眼光,还是佩服得五
体投地。此子行事风格和昔日的霍去病完全不同,他不仅能戍边卫国,更能为朝廷搂钱,这点非常难能可贵。十万两黄金的巨额赔款,放眼天下谁能给朝廷赚这么多钱?如何封赏他,成了一个棘手的难题。皇上那日说过,他要保举李赫为骠骑将军,这不是开玩笑吗?不仅骠骑将军不能给,连车骑将军、卫将军都不能给。为什么?这三个职位可是位列三公的。他年纪太轻,资历太浅,爬的高一定会死得快。
卫懽叹气道:“难呐,太宰大人,您出个主意吧,如何封赏李赫这小子。”
司马量捋着花白的山羊胡子,翻着三角眼说道:“封赏封赏,赏的无非是官和禄。他和常山公主开的肆仙居每月给内帑供多少钱?而今又是十万两黄金的巨额赔金。咱们赏他钱,有些没意思了。他是西域都护,已是一方大员,又是常山驸马。西域才去不到一年,干得有声有色,将其调回中枢似乎太着急了些,这对西炎对西域都不好。有他坐镇西域,西炎无忧哇。”
卫懽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鸟来,有些郁闷,说道:“太宰大人呐,您到底咋考虑的嘛,咱俩是这么多年的老伙计,在我这儿还吞吞吐吐的。。。。。。”
司马量瞪着浑浊的三角眼说道:“给他个镇远大将军的二品空衔吧,年轻人嘛,图个虚名而已。”
“那岂不是糊弄人?他原本就是镇远将
军了。他立了如此大功,只是在中间加个‘大’字?”卫懽对司马量有些泄气,暗道:这也太小气了,难以笼络人才啊。
司马量叹道:“难道封他为骠骑、车骑、卫将军?不行啊,他要位列三公啦。给他二品镇国大将军、抚军大将军、上军、中军大将军等职也要招人嫉恨,何必呢?暂时压一压,对他有好处。想想跟随先帝打拼天下的,谁没有十几二十年的浴血奋战才换来一个二品?”
“你是为他好,恐怕别人不会这么想。朝廷百官可都盯着咱们俩,你压着他,百官会戳你脊梁骨。算啦,还是放到朝议吧,无论议出什么结果都不是咱俩的事。”卫懽起身说道。
司马量说道:“也好,明日朝议吧。”每日要批复如此多的奏折,他渐渐力不从心。他将手中的奏折扔回案上,随着卫懽走了出去。
其实他内心深处有一个想法没有向卫懽讲明,楚王、淮南王、长沙王和成都王都是年少轻狂的宗室实权人物,随着他们实力日益增长,朝中无人与之抗衡。他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