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居敬实在是对他这具身体的生母知之甚少。
如今他跟邹氏和叶奔关系都算不错,甚至邹氏也几乎就拿他当亲儿子在养,但叶居敬的生母这到底是涉及到嫡妻与小妾,叶居敬自然是不好贸然问起邹氏。
叶奔这儿倒是能问,但叶奔那个性子,向来是不着调的,叶居敬甚至对再叶奔这儿能问出什么来都不抱有希望。
府里那些早就跟着叶奔和邹氏的老人更是都跟张嬷嬷一般的说辞,只说余姨娘跟太太情同姐妹,关系十分好,但具体的,众人也就都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了。
如今,叶居敬对邹氏和余姨娘关系好这事倒是不怀疑,只是好奇心总是有时候会叫叶居敬去探究她们一妻一妾为何会关系好,甚至这个关系好福泽还会延续到自己身上。
“张先生认识我娘?”叶居敬问道。
如今又有一个认识余姨娘的,也不是如同叶奔那般不着调的性子,叶居敬不免就又想问上一问。
“那儿当今还没称帝呢,你爹他们那些武将也都是带着家眷们住在营区的,你爹他们担心我一个人孤家寡人,常常拉着我家去吃饭,自然也是认识你娘的。”张先生有些怀念道。
那会儿大家连自己的前程都不知道在哪儿,甚至是朝不保夕,可能明天就会被另一股起义军打了,或者被朝廷派兵剿灭了。
但是那会儿的大家仿佛都是不知道人间的疾苦似的,每日里都是很开心。
那会儿他作为皇上手下的头号谋士,早就已经被朝廷悬赏到一万两黄金了。
所以,叶奔他们那群武将老是开玩笑会说,“老张你也老大不小了,赶紧说个媳妇,生个大胖小子,省得到时候没人摔盆烧纸。”
到了如今,大家都已经功成名就,封侯拜相,封妻荫子,倒是好似没当年那般亲密了,甚至起了隔阂了。
叶居敬等张先生怀念完,这才试探性地问道,“我娘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对于叶居敬的出身原本也就没什么好避讳的,张先生只笑道,“怎么?你要从我口中探听你娘的事?为何不直接问你爹和你姨妈?”
瞧着叶居敬有些窘迫,张先生这才又笑着说道,“你娘的事情原本也就没什么好避讳的,我这个长辈免为其难跟你讲讲倒也无妨。”
叶居敬见状,便连忙从桌子上的茶壶里倒了一杯茶,恭恭敬敬地递给了张先生。
“你小子这会儿倒是机灵了,”张先生笑骂了一句,这才又跟叶居敬讲起古来,“你大抵应该也从你娘身边的老人那儿听说过,你娘出身也不算差,是个前朝秀才的女儿。”
“只是,你也知道,前朝末年都已经到了人吃人的地步了,饶是你外祖父是个秀才,那也无法,更何况你外祖家所在的那个州府还是个兵家必争之地,来来回回地被打了好几回,你外祖只能带着家小往外逃命。”
“你娘的命不好,你外祖母在逃命的时候染了时疾,去世了,后来你外祖父也染上了,
本就是逃命,正是缺医少药的时候,你娘又只是一个弱女子,又如何照料你外祖?”
“正好,那个时候你娘遇上了你爹。”
张先生叹了口气,这才继续说道,
“那个时候,当今领的起义军可以说是当时最大的势力了,你爹那个时候也手底下也已经有不少的人马了,也能被人称呼一声叶将军了。你爹那想法那自然是,阔气了就该娶上十房八房的小妾的,你娘知书达理,长得又好,你爹便想纳你娘做小妾。”
“那个时候你外祖已经一病不起了,你娘无法,只能以给你外祖治病为条件,给你爹做了妾。这事毕竟是你爹逼迫在先,又是乘人之危,毕竟不怎么光彩,所以你们家的那些旧人们基本也不会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