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大家还对赛后采访的一幕乐不可支。
茂义这人一贯有点嘴毒,上了车就幸灾乐祸说着:“炸药包,瞧瞧你那些粉丝闹得,队长脾气这么好都受不了了。”
Ware争做一根跟风的墙头草,翘着下巴,在盛绪面前嘚瑟而过:“就是,队长可从来没罚过我们,你好好反思一下。”
泽川也说:“你那些粉丝就是有样学样。”
盛绪唯独被这句话激到了,扭头反驳:“谁跟他们一样,一群小学鸡。”
茂义睁大眼睛:“我靠,你还不是小学鸡。”
盛绪翻了个白眼,懒得跟他们打嘴炮。
但其实男生间的友谊就是在一次次摩擦与玩笑中碰撞出来的,如果一个人愿意挑些无伤大雅的事情与你拌嘴,至少说明他不讨厌你。
Ware一屁股坐在座位上,肩膀撞到身边匿在昏暗里的人,才惊觉,刚才的玩笑并没有Ever的参与,他脸上的笑容没来由的就聚不起来了。
邹凯属于传统大家长的性格,输了比赛严厉批评,赢了比赛也说不了两句好话,可能没什么坏心,但下意识就怕年轻人飘,就想打压。
果然,大家还没乐一会儿,邹凯就开始空口复盘了。
“盛绪,虽然赢了,但我还是说你两句,你英雄练得是不错,前期推线也可以,但我发现你不爱下野联动,不爱中路游走呢,说是下路双人组,你也不能只跟文知打,这一个星期,你跟文知稍稍,去跟泽川和Ware双排。”
任何人在赢比赛开心的时候都不愿意听批评的话,盛绪也不例外,尤其邹凯这段话得出的结论,是让他和虞文知少凑一起。
盛绪眼皮一掀,脸就沉了下来。
“我怎么打都能赢。”
邹凯原本是随口一说,见盛绪当时就顶了回来,还顶的这么郑重其事,他猛地一回头,剜了盛绪一眼:“牛逼坏了你,不知天高地厚,你先拿个冠军再说吧。”
常规赛结束,积分排名前八的队伍晋级季后赛,季后赛是逐级向上挑战,最终决出夏季赛总冠军和进入世界赛的四个队伍。
由于茶队当前积分第一,最后大概率是DOG来挑战他们,在日常的训练赛中,茶队和狗队几乎分庭抗礼,所以总冠军并不是那么容易拿的。
盛绪的痛点就是空有热度没有冠军,虽然在他这个年龄,没有冠军再正常不过,但别人用话堵他他也没办法。
桀骜的目光盛气凌人,语气中是从未怀疑过自己的理所当然。
“我肯定拿冠军。”
这下换做邹凯没有话说了,邹凯盯着他半晌,突然笑了出来,终于屈服在这令所有被现实蹉跎过的人羡慕的锋芒里。
只有Ever因这句话狠狠打了个冷战,眼睛闭紧,又睁开,再闭再睁,眼前像遮了团化不开的雾气。
下了车,人群分散开,相互之间听不清彼此的交谈,虞文知才碰了一下盛绪的小臂。
盛绪立刻放缓脚步回头,看见虞文知的脸,呼吸都轻了些,肺部鼓胀着,平白造出缺氧的感觉。
他发现自己很喜欢这种时刻,有时候他会故意不跟虞文知交流,甚至避开一些距离,然后在虞文知有正事来找他时,享受这短暂的陡然攀升的愉悦。
对他来说,这就像是一份不定时到来的惊喜,拆开的那一刻,才知道自己得到了什么奖励,又像是一种欲罢不能的药剂,给波澜不惊的生活注入曼妙无比的活力。
他乐此不疲,逐渐入迷。
“我在采访上说的话你生气了?”
“没有!”
“那就是教练让你生气了。”
“......”
虞文知笑笑:“邹凯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