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有了依靠。
“先生,我该怎么办?”
黎木樨的声音带着闷闷的鼻音,只听得徐淮茗揽住她肩膀的手无端一紧。
垂眸看着这个对自己敞开心扉半点不设防的小丫头,徐淮茗眼神复杂,可终究还是眼眶有些微红。
此题无解。
因为这也是他一直在找的答案。
稳了稳心神,徐淮茗问道:“你想复仇,向安容洵复仇?”
黎木樨在徐淮茗怀里点了点头,没有吭声。
沉默片刻,徐淮茗问道:“为什么?”
见黎木樨不答,他轻轻将人从怀里拉出来,让黎木樨看着他的眼睛。
“告诉我,为什么?是因为他逼得你们一家不得不背井离乡?还是因为,若是你们走慢了一步,或是你算错了一步,黎家可能就会落得个莫须有的罪名而后被斩尽杀绝?”
黎木樨只看着徐淮茗,依旧没有做声。
徐淮茗道:“虽然这种猜测很可能发生,但毕竟没有发生,你又何必为了没有发生的事……搭上自己的幸福呢?”
黎木樨摇了摇头,可她心中有苦难言,毕竟“重生”这种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便是见多识广如徐淮茗,怕是也无法接受这个说法。
徐淮茗皱着眉看着黎木樨,那双眼睛他看了很多年,从一开始的单纯清澈一眼见底,到后来跟在他身边学习那些权谋策略后单纯清澈不见,反倒是多了许多让人看不懂摸不透的机敏心思。
这是他一手栽培出来的徒弟,却长成了他最不想看到的样子。
他有些后悔了,或许,从未与自己相识的黎木樨,才是最幸运的。
“小丫头,你执念太深了。”
黎木樨想说那不是执念,是她前世真真切切经历过的,弟弟带着惊恐的小小的头颅,黎家上上下下几十条人命,父亲心疼愧疚的眼神,母亲痛心的眼泪,还有冰凉的刀锋将脖颈砍断的刹那痛感。
那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执念。
可黎木樨终究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徐淮茗把黎木樨拉起来,神情难得十分严肃的开口,“小丫头,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黎木樨垂眸不去看徐淮茗的眼睛,只低声道:“先生,饭菜要凉了。”
徐淮茗有些痛苦的闭上双眼,半晌才开口,“你我师徒之间,也要这般不肯坦诚了吗?”
黎木樨抬眸看向徐淮茗,声音里带了些徐淮茗从未听到过的面对他的愤怒,“那先生又对我坦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