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鹤羽眉头微锁,将今日之事告诉了沈洛茴,而后叮嘱道:“这件事不要透露给初旭和云锦,他们明日便要出征,不可为此事分心。”
沈洛茴皱眉道:“这幕后之人究竟是谁,竟能如此手眼通天?”
陆鹤羽叹了口气,无力的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幕后之人,比我们想象的难对付的多,他在下很大一盘棋,我等皆为棋局上的棋子,可如今,我们却连执棋人是谁都不知道。”
沈洛茴犹豫片刻,而后问陆鹤羽,“我总觉着,就算朝中主和一派再不愿战,总也不至于想把你和木樨置于死地,会不会,这幕后之人不在燕,而在楚呢?”
陆鹤羽看向沈洛茴,这孩子被他保护的太好,哪怕如今经历了许多,却仍是不了解人世险恶。
可如今自己和黎木樨都已被盯上,难保幕后之人不会动他身边的人,这孩子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这样单纯下去了,否则最后受伤的必然是她自己。
可想到要亲手撕开他曾为她守护的一片净土,陆鹤羽终究是心有不忍。
见陆鹤羽眼中神色犹豫,沈洛茴问道:“师兄,事已至此,你还顾虑什么?”
陆鹤羽深吸一口气,心中有些酸涩,“我答应过师父要照顾好你的,可我怕是,终究要食言了。”
提起父亲,沈洛茴也是心中一酸。
父亲的早逝是她心中一道疤,尤其是知道当年陆鹤羽亲眼看着她父亲中箭身亡,却没能将人救下,幼时的她心中若是没有丝毫芥蒂是不可能的,毕竟那时候,在她心里,这世上只有三个无所不能的人。
父亲,萧伯伯和大师兄。
可萧伯伯早在她父亲去世前一年便已撒手人寰,她心中无所不能的父亲又中箭而亡,而另一个她心中无所不能的大师兄却是眼睁睁看着她父亲的死亡而束手无策。
可以说,那时候死去的不只是她的父亲,还有她年幼时的信仰。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她如今也长大了,自然不会再因为父亲的死对陆鹤羽心有芥蒂,毕竟她如今是救死扶伤的大夫,有些伤,连大夫都束手无策,陆鹤羽一介凡人,又如何能逆天改命呢?
声音中又一丝哽咽,沈洛茴道:“师兄,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照顾好自己,我也可以为你分担一些,你独自承担了太久的东西。”
陆鹤羽看着沈洛茴,只觉得眼眶发热,自己这个最小的小师妹,终于还是长大了。
陆鹤羽点了点头,他虽然想保护沈洛茴一世无忧,可他却也相信,师父的女儿绝不是不能经历风雨的菟丝花。
“茴儿,人心难测,这世上,总有些人会因为利益,不惜夺取别人的性命,哪怕是朝中官员,也毕竟都是凡夫俗子,真正公正廉洁,一心为公的,毕竟是少数。”
沈洛茴认真的听着陆鹤羽的话,她知道,今日,师兄是真的把她当做一个成年人,一个可以为自己负责,可以照顾好自己的人来对待的。
而从陆鹤羽的话中,沈洛茴也知道,今天,或许师兄会在她眼前,揭开一个与她先前认识到的,完全不同的人世间。
陆鹤羽继续道:“无论幕后之人是在燕还是在楚,你都要知道,若我们身边没有敌人,幕后之人绝对没办法将每一次阴谋都设计的如此缜密,甚至是不留痕迹。”
陆鹤羽一双眸子直直看向沈洛茴的双眼,那双星眸仿若能够直视人心,让沈洛茴也不由得直视陆鹤羽的双眼,不敢移开半寸目光。
陆鹤羽道:“不管幕后主使是谁,有什么目的,我们首要的目的都是拔除身边的钉子,否则一直这样被动下去,或许下一个就会是你,是初旭,是云锦,是清俞,或是其他任何一个人。”
“茴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沈洛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