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牢中。
闻思昂站在牢房里看着盘膝端坐的黎木樨,他严肃的道:“将军,如今认人证物证具在,你还不认罪吗?”
黎木樨闻言却并没有任何慌乱,只问道:“仵作验尸结果如何?”
闻思昂道:“五个死者身上都只有一处伤口,就是脖子上的致命伤,伤口形状与将军佩剑完全吻合,全部一剑毙命。”
黎木樨点头,又问道:“人证呢?”
“有人看到将军和棠梨还有尤海一同跟随狗娃回了家,然后再看见你的时候,你正在血泊中,其余人都死了。”
黎木樨淡定的问道:“还有吗?”
闻思昂道:“在你到狗娃的家里到尸体被发现的时候,这期间没有任何人从狗娃家中离开过。”
“就这些?”
“这些还不够吗?”
黎木樨虽然坐着,但腰背挺直,没有丝毫被闻思昂的话影响,她不紧不慢的道:“杀人要有动机,且不说我与那孩子一家人素不相识,就说死去的另两个人,一个是我黎府的侍女,一个是我黎府的车夫,我为什么要杀他们。”
闻思昂蹲在黎木樨面前道:“这正是下官想要知道的,如今证据确凿,下官希望,将军还是如实招来,实话讲,我这里不够格审问将军,但将军在我这里认罪却是最明智的选择,否则这案子一旦移交刑部或干脆大理寺,将军应该听说过刑部和大理寺刑讯的手段。”
“你在威胁我?”
“下官不敢。”
黎木樨微微勾唇,“我没有杀人,所以我不会认罪。”
“将军当真要去刑部或大理寺受皮肉之苦吗?”
黎木樨并不在意,只淡然的开口,“那闻大人,就准备移交手续吧。”
闻思昂皱了皱眉,突然对身后的狱卒们道:“你们先出去。”
狱卒们一听都是一惊,担忧的劝阻道:“大人,不可!”
闻思昂知道狱卒们是担心黎木樨突然暴起伤人,毕竟她就算双目失明,可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文官还是绰绰有余。
黎木樨自然也清楚狱卒们的担忧,她勾唇笑了笑,轻轻开口道:“闻大人不必再劝,我没做过的事,我不可能承认,就算是刑部三十六道刑罚和大理寺七十二刑罚都走一遍,我也不会承认。”
“将军这是何苦呢?”
“因为我是清白的。”
闻思昂看着黎木樨双眼上蒙着的白纱,似乎想要透过那层白纱直视黎木樨的双眼。
半晌,他再次开口,“将军应该知道,进了刑部和大理寺,那些人可没有下官这么好说话,将军的眼睛也没办法每日都换药了。”
黎木樨偏了偏头,有些好笑的问道:“然后呢?我应该为了能给眼睛换药,认下我没有做过的事,然后平白无故丢了性命,让凶手逍遥法外,让我的侍女和车夫永远含冤地下?大人,你自己听听,这合理吗?”
闻思昂微微蹙眉没有吭声。
黎木樨继续问道:“还是说大人认为,仅凭死者的伤口与我的佩剑形状吻合,以及那没有亲眼见到我杀人的证人所说的供词就能定我得罪?那我的供词呢?大人是一点都没有参考是吗?”
摸索着扶着墙起身,黎木樨神情倨傲,语气也冷淡了下来,“大人为何不去查查我的供词?我们一进院子就晕倒了,就算只是迷烟,现场或许没有留下痕迹,但几个死者死前是否挣扎仵作总能看出来,好,你可以说因为一剑毙命没有挣扎,那我再问你,我一个瞎子,如何同一时间内手杀五人一剑毙命?这合理吗?”
闻思昂微微皱眉,他也起身看着黎木樨,可心中却觉得一直被他忽略的东西被黎木樨点破了。
没错,现在的黎木樨双目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