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木樨一席话,瞬间让徐淮茗脑海中浮现一个人的身影。
若说集合了这几点的人,只有一个,睿亲王孟月白!
但徐淮茗脱口而出之后又觉得心中震撼。
要知道孟月白才不过二十来岁,他哪来的这么大势力?毕竟他就算是孟秉煜的亲儿子,也不过是个封地的亲王,大燕自太祖开国以来,为了巩固皇权,防止亲王叛乱,虽是给亲王封地,却是并不允许亲王养兵,只有一定数量保护王府的护卫而已。
徐淮茗知道孟月白野心勃勃,但他从没想过,孟月白竟然包藏祸心,竟是连他亲爹都不顾,想要谋朝篡位!实在狼子野心!
见徐淮茗也想到了这个人,黎木樨点头道:“我也是这个猜测,但我对这个并不了解,所以才想请先生想一想,神主就是这个人的可能性,有多大。”
徐淮茗沉默了一会儿,而后道:“多大的可能暂且不论,你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黎木樨摇了摇头,“暂时没有,本是想抓住左护法,好歹撬开他的嘴,只是没想到神主接应他竟然这么快,终究是慢了一步没能抓住他。”
徐淮茗闭目沉思了一会儿,却还是摇了摇头道:“还有一件事说不通。”
黎木樨道:“神主看起来与当初的魔教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这个人却似乎没有可能与当初的魔教有关系。”
徐淮茗点头,“不错。”
黎木樨想了想,而后从桌上拿起纸笔,将现有的线索写在纸上,递给了徐淮茗。
虽说黎木樨也是公认的聪明绝顶,陆鹤羽更是曾经大燕丞相沈云笙的唯一弟子,但他们都不如徐淮茗江湖经验更足,也不如徐淮茗对孟月白了解更多。
徐淮茗接过那张纸,不过却没有急着看内容,反倒是习惯性的看了看黎木樨的字迹,一如既往的点评道:“你这书法又有进步。”
徐淮茗与黎木樨本就是师徒,虽说黎木樨小时候识字写字并非徐淮茗教的,但自他到了黎府之后,黎木樨的学识、书法,武功等等却全都由徐淮茗亲自传授。
故而黎木樨不但剑法上与徐淮茗同出一源,连书法笔迹以及思维方式其实也都有徐淮茗的影子。
他们师徒多年,徐淮茗每每在看到黎木樨的武功或计谋或书法,也总是下意识以师父的身份眼光去看。
黎木樨亦是自然而然的一笑,问道:“与先生的字迹可否以假乱真?”
徐淮茗只带着些早已习惯的纵容与宠溺,淡淡一笑。
黎木樨这句话自然是玩笑话,她书法虽然承自徐淮茗,但自幼的书法启蒙老师却是母亲陶知微。
陶知微的一手好字,那是连徐淮茗都称赞不已的。
故而黎木樨兼取所长,书法却是自成一派,有徐淮茗的筋骨,也有陶知微的形貌,外柔内刚,却刚柔并济,融合的自成一体。
徐淮茗又仔细看了看黎木樨总结的线索,而后道:“虽然他是最有可能的人,但我们现在并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就是神主,疑罪从无,我们还是得小心行事。”
黎木樨自然明白徐淮茗的想法,点头道:“今日前来也是为了跟先生确认一下,我追查的方向是否有差错,既然目前来看尚且没什么偏差,我便继续追查了。”
徐淮茗点头,却也幽幽叹气,“或许你是对的。”
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徐淮茗心中也隐隐觉得,黎木樨的猜测很可能就是真相。
曾经他救过孟月白的命,那时候不过是举手之劳,但孟月白却以报恩为由,请他去睿亲王府小住。
那时他刚从黎府离开不久,本就居无定所,再加上见孟月白谈吐不俗,为人处世更是滴水不漏,让徐淮茗对这个未及弱冠的少年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