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使者本还是对着黎木樨怒目而视,恨不得喝其血,啖其肉。
但一听到春风楼的老板娘醒了,他当即整个人都有一瞬间的慌乱。
不过片刻之后,幽冥使者又淡定了下来,看着黎木樨不屑的道:“她不过是一个传递消息的人罢了,连使者都不是,你们抓了她又能问出什么?”
黎木樨笑了笑,“能问的可多了,比如传递的都是些什么消息,消息传递给谁,传递到什么地方?”
末了,黎木樨勾了勾唇,笑意更深,语气也更意味深长,“你猜,通过这些线索,我们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
从蛛丝马迹就能推断出春风楼是神主手下一处传递消息的据点,若是春风楼的老板娘把这些都说了,怎么可能找不到更多线索?
当下幽冥使者沉默了。
黎木樨虽然不如许翌琛在审讯方面更专业,但她却深谙人心。
知道幽冥使者现在心乱了,黎木樨怎么会放过这次机会?
当下乘胜追击的说道:“幽冥使者,春风楼的老板娘可跟你不同,你虽然被左护法追杀,但毕竟没有真的生死攸关,可春风楼的老板娘却是实打实的差点被左护法杀了,你觉得,她会像你一样,还用自己的命去捍卫神主的秘密吗?”
见幽冥使者依旧沉默不语,黎木樨也不着急,不骄不躁的道:“或许你知道的秘密的确比老板娘更多,不过如果你不说,对我们来讲,你也没什么用处了,反倒是老板娘,既没有像你一样在文城犯下滔天大罪,也没有实际上铸成什么大错,还愿意配合将功补过,对我们的用处反而更大。”
“有用的才有资格活着,你说对不对?”
最后这句话,黎木樨身上杀意尽显。
幽冥使者这才抬眼看向黎木樨,冷笑道:“黎木樨,你不必挑拨离间,我问你,老板娘真的醒了吗?她醒的了吗?”
面对幽冥使者质问的目光,黎木樨不闪不避,轻笑道:“看起来你对左护法出手似乎很有信心,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你们有左护法,我们也有沈洛茴,还有神医云惟疏前辈。”
幽冥使者瞪着黎木樨,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他喉结滚动,最终却一言不发。
不要说神医云惟疏的大名,便是沈洛茴的名头,在杏林中也是响当当的杏林高手,幽冥使者他们都是刀头舔血的江湖中人,怎么可能没听过沈洛茴的名声?
一见幽冥使者这副模样,黎木樨心中一定,知道他这是信了。
不过表面上,黎木樨依旧不动声色,只不紧不慢的道:“之所以现在来问你,不过是觉得你还有说出一些事情的可能,只要还有这种可能,你对我们来说就是有价值的,本还想着,若是你能先老板娘一步说出些有用的消息,便也可以将功折罪,你虽罪大恶极活罪难免,但死罪却可逃,不过现在看来,你似乎并不需要这个机会。”
黎木樨这一手不到恩威并施,还利用了“囚徒困境”,便是一直在一旁默然不语的许翌琛和陆鹤羽心中都十分惊叹。
黎木樨虽然没有经过专业的审讯训练,但从她对人心的洞察力,就足够弥补经验的不足,实在让人佩服。
许翌琛看了陆鹤羽一眼,见陆鹤羽双目明亮,看向黎木樨的时候,眼神里充斥着赞赏、自豪。
轻笑了笑,许翌琛是能够理解陆鹤羽的眼神的,当年他与许夫人成亲后发现夫人博学多才,且对朝政有深刻独到见解时候,也是时常会对夫人露出这样的眼神。
这边陆鹤羽和许翌琛都在为黎木樨的能力惊叹赞赏,但幽冥使者却一时之间陷入了两难。
而黎木樨问出了最后一句足以称得上压垮骆驼最后一根稻草的话,“活着不好吗?”
活着不好吗?
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