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太太的话,正月里赵家姑娘就在四处问婆子妈妈们打听咱们府里的事情,从老爷何时返回圣京,到府里少爷们的安置,甚至还问到了库房。”
翠柳低眉顺眼,却口齿伶俐,三言两语就将话说得清清楚楚。
她还递上了一张纸:“上头是赵家姑娘搭过话的婆子妈妈们的名单,婢子已经知会过她们,她们也都按了手印,老太太过目。”
一番话说得一屋子人脸色难看。
没想到老太太这么麻利,这么短的时间里竟然就能拿出这些东西。
赵舅母喉间咽了咽:“就算是真儿去问了,顶多是失了分寸,又不算什么大事,可你们家六少爷那是污了我们家姑娘的清白,怎能混为一谈?”
老太太冷笑:“姑娘家的去亲戚家里做客小住也是人之常情,但像你们赵家姑娘这样如同管事太太似的问东问西,却不曾听闻,或许是你们赵家的规矩也未可知。”
赵舅母脸色阴沉。
这样到处询问搭话,说到哪儿都是赵真儿失礼在先。
要是传出去了,多半会说他们赵家教女无方,首当其冲挨骂的一定是赵舅母。
赵舅母还想强辩:“说不准是老太太身边这个丫头胡诌的!老太太可别上当才是。”
翠柳恭恭敬敬朝着赵氏的方向福了福:“库房的张妈妈是太太的陪房,太太一问便知。”
赵氏这下也说不出话来了。
赵氏陪房,本质上也是从赵家出来的人,没理由为了翠柳一个丫头胡乱编排赵家姑娘,这根本说不过去。
“所以,你家闺女乖巧懂事就说不上了。”老太太缓缓道,“再说他们俩的事吧,把砷哥儿屋子里的人都带上来。”
很快,两个婆子都被带了上来,跪在老太太跟前喊冤。
“老太太明鉴,我是六少爷院子里专管洒扫的婆子,昨个儿的门户也是我与钱婆子看的,根本没瞧见六少爷带什么人进去啊。”
“若是老奴说谎欺骗主子,叫我被天打五雷轰!”
“哼,你们府里的人当然向着你们说话了。”赵舅母愤愤不平。
谁知那婆子倒是泼辣的,立马昂起脑袋:“说句大不敬的话,赵家太太难道不也在说自己?孤男寡女睡在一起,怎都是我们哥儿的错了?要不是女人主动勾搭,不知廉耻,哪有这档子事?”
“你、你——大胆!”赵舅母差点被气晕过去。
那婆子知道自己口无遮拦,又连连磕头,表示自己愿意下去领板子,但自家六少爷是绝对清白的。
方姨娘哭了起来:“老太太,太太……六少爷平日在府里就是个老实性子,就算借他一百个胆子也做不出这种事情来呀。”
宋恪松有点厌恶地微微皱眉:“别哭了,老太太跟前哪有你说话的份,没叫你开口不许吱声。”
方姨娘只好顶着红肿的脸颊又伏倒在地。
又一番问话,宋竹砷屋子里的人都说没有见六少爷出去过,更没有见他带什么人进来。
只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鬟怯生生地说:“回老太太的话,昨晚上赵姑娘跟前的一个姐姐找我说过一会子话,还给了我一叠果子吃。那会儿,偏门还没关。”
话说到这儿,大家都心知肚明了。
老太太从鼻息里一阵长叹,还带了几分讥讽的笑意。
末了好一会儿,她淡淡地开口:“赵家姑娘清白已毁,阖府上下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想装聋作哑已是不能。即便是自家亲戚,有些话也得说得明白些,赵姑娘想做砷哥儿的正房太太是别想了。”
赵真儿一听,也不晕了,瞪大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老太太。
赵舅母还不甘心,咬着下唇:“您这话未免过了,砷哥儿是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