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的厌恶真是藏都藏不住。
这可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妹子,她就算想撇清都难。
还有更难听的话在后头呢,但瞧着妹妹现在的模样,杳娘忍了忍,到底没说。
这事儿闹出来柳家那头要休妻的声音就不断,后来还是抚安王府在宫变中成了大功臣,丹娘更是得到了圣上的亲赐厚赏。宋恪松如今不行了,但丹娘可是宋家女儿。
有一个抚安王府的侯夫人在前头挡着,柳家这下也不好轻易说休妻了。
还有一点,那柳承易是知书达理、知恩图报之人,他还记得几年前在方朝时被丹娘救下的恩情。
受了人家如此大恩,转头却休了人家的姐姐,倒让丹娘面上无光,这样恩将仇报的事情柳承易可做不来。
大约是各种原由都聚到了一处,最后柳家想出来的法子就是把这证据送到荣昌侯府,交给了慧娘的亲姐姐——杳娘。
有了这些前提,杳娘今日回娘家原本就是憋着一肚子窝囊气的,慧娘这般张狂,刚好是出头鸟。
原本就是要打她的,这下打得更狠了。
见慧娘哭得伤心,杳娘也没觉得多心疼,倒是赵氏舍不得。
杳娘冷冷道:“母亲,您可要长长记性了,这事儿若是捅到父亲或是老太太跟前,慧娘还有命么?即便留下一条命,她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您别看女儿如今是对妹妹狠了些,可哪一点不是为她 以后着想?”
赵氏听了觉得有理,点点头顺从了。
按照杳娘的意思,赵氏让蒋妈妈在自己院内单独收拾了一间厢房出来,给慧娘居住。
蒋妈妈把慧娘带走,屋子里只剩下了赵氏与杳娘。
狠狠发了一通火气,杳娘这会子只觉得胸口疼得厉害。
还没缓下来,她又想起另外一桩事:“您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老太太有话要与您和父亲说的么?”
“别提了。”赵氏满脸灰败,“许是他们母子有旁的悄悄话要说吧,我才听了不到两句,你父亲就找了个理由把我给撵出来了。”
杳娘叹了一声,只觉得手指都隐隐作痛。
看了一眼,那出门前染的凤仙花的颜色都掉了一块,原是指甲盖直接碎开了一些,应该是方才出手教训慧娘时留下的痕迹。
她抖着手,用袖口挡住了。
不一会儿,丹娘与两位嫂嫂终于晃悠到了赵氏门外。
一家子女眷凑齐了,赵氏安顿好慧娘,也摆出了一副慈眉善目的长辈模样,招呼儿媳女儿们吃吃喝喝,一时间气氛倒是轻松惬意,比之前在饭桌上时强得多。
丹娘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很淡很淡,平常人根本觉察不到的程度。
但她五感过人,这一点小小端倪根本逃不过她的眼睛。
很快她就锁定了杳娘的手。
——哟,流血了,看样子刚刚还动了手啊。
她激动万分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