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恪松还想上前,却被老太太瞪了一眼,当即愣在原地不敢再动。
赵氏扶着老太太回了屋子,她迫不及待哭诉道:“多亏了母亲主持公道,倘若您都不在,儿媳这一次可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赵氏哭着,恨不得跪在老太太脚边表忠心才好。
她从未觉着家里有婆母给自己撑腰是多么风光的一件事。
从前只觉得要孝敬老太太,她多少有些不乐意,只因老太太规矩多,稍有不合她心意者便会直接开口训斥。
赵氏刚嫁过来的那几年可没少被婆母提点。
她心高气傲,哪里能受得了这份气。
可受不了又怎么样,那是她摆在明面上的婆母。
婆母训话,身为儿媳焉有不听之理?
两相比较下来,赵氏这会儿反而感激起老太太来了,若非当初老太太下狠手约束府里,她这主母也没那么快就能收拢内宅大权。
如今待自己做了婆母才知晓,当年老太太待她确实用了心了。
她擦擦泪水,上前又拿起那一对美人拳的小槌轻轻替老太太捶着腿:“那红姨娘……当真就留在府里了么?”
老太太叹了一声。
看了一眼自个儿的儿媳,她顿觉一阵无奈。
当初她还觉得丹娘这丫头不甚灵光,如今看来是自己看走了眼,那才是个大智若愚的呢。
瞧瞧赵氏,在内宅里横行霸道了许多年,一朝出事反而慌了手脚,竟连内外都不顾了,脑子里是一片浆糊。
本想狠狠训斥两句,但她到底忍住了。
赵氏已非当初那个刚刚过门的新媳妇了。
如今人家也为宋家开枝散叶,也是做祖母的人了,这颜面是要给的。
于是,她缓和了些许,开口道:“枉你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那红姨娘瞧着就是不安分的,这些时日她天天与老爷伴在一处,你怎知她不晓得咱们府里的事情?既有了外心,便就不能随意处置,万一捅到了外头,她再不管不顾地闹起来,回头丢人现眼的还是你我。”
老太太的话仿佛一道惊雷,震得赵氏一片茫然。
怔住片刻后,赵氏怒道:“她敢!”
“借着假孕入府都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不敢的。这人胆大心细有手段,惯会骗人的把戏,你哪里是她的对手?别说你了,就是老爷都没察觉。”
老太太冷笑两声,“或许,你再往深处想一想,若老爷知情呢?”
这话里深意得厉害。
赵氏当即冷汗津津,手里的美人拳也缓缓落下,忘了继续。
若是宋恪松知晓呢……
若是一开始他便替那红姨娘遮掩呢?
今日还是她身边的心腹婆子过来告诉她,说红姨娘院子里的丫鬟偷偷拿了衣物丢掉,却是被葵水染红的裤子!这才让赵氏察觉到了端倪,一股脑捅到了老太太的面前。
她是正房太太,手里还拿捏着证据。
即便宋恪松再想护着,也不能够了。
她咬着下唇:“母亲,难不成……是真的?”
“你瞧这丫头长得像谁?”老太太又提醒了一句,“你忘了当初咱们府里蒙难的起因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吓得赵氏脸色惨白。
她细细回想了一遍那红姨娘的模样,顿时声音都颤抖起来:“母亲,她像、像那人……”
“你明白就好,是以这人既然不能死得干净,就只能留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横竖她如今也不能再有孕,老爷就算再宠爱于她也越不过你去,你也莫要在细微末节之处给她为难,一切都按照府里的规矩来办,你可明白?”
老太太加重了语气。
赵氏飞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