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这是什么?圆圆扁扁的筐子,这是干嘛用的?”
“这家怎么没有井水,我们到时候怎么吃水?”
“呕!这个旱厕好脏,我不行了,我不住这里,能不能换一家。”
“我瞧着那处庄子就打理得很不错,但只有夫子跟兴鸿师兄他们能住那里,话说……凭什么?”
“就是啊,都是来吃苦的,怎就我们这些人吃苦,他们也该跟我们一样的待遇啊!”
可山长跟孙夫子等人可不搞跟学生一起吃苦的那一套,说实在的,有些农家贫苦得他们也受不了。
一些委屈不平的学生跑来问,孙夫子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老神在在道:“是你们考科举还是老夫考科举?我都一把年纪了,啥苦没吃过?你们这帮忤逆不孝的,竟然还想拉我一起,既然吃不了这个苦,趁早滚蛋!”
好嘛,这帮学生顿时蔫头耷脑地回去了,可谓不撞南墙心不死,非要被批头盖脸地训一顿,才肯老实下来。
等他们一离开,许梦筱就瞧见孙夫子将端到桌底下的点心跟零嘴又端了上来。
“甚好甚好!要是没你,我还真不一定能镇住这帮心高气傲的小崽子。”山长也拿起一个新鲜的苹果啃了一口,这时,突然有人闯进来,吓得两人忙不迭又把东西藏起来。
许梦筱一口茶噗地喷出来,她以为看那些学生吃苦才是最有趣的,没想到还有这么精彩的一出。
“咳咳咳!”
“小心点,别呛着!”陆河在旁边有些无奈地替她拍了拍后背。
许梦筱看着来人,可不就是她的乖徒孙,耿兴鸿!
前阵子,考取解元,狠狠出了一番风头之后,耿兴鸿自觉心浮气躁,就不打算在明年考春闱和殿试,而是准备沉淀一年,再冲一个更高的名次。
一般这样做,都会有损百川书院的名气,毕竟谁会这么怂地还要等到下一年再参加接下来的两场重要考试?
可百川书院从不在意这些虚名,别说耿兴鸿自己提了,他若不提,徐夫子跟山长等人也要压一压他。
在连续获得了前面的小三元之后,又考中一个解元,如若没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就以这样的势头杀进京城,怕是很容易招惹麻烦、被格外针对。
他们这些人,谁会怕这些不足一提的麻烦,怕的是折损了耿兴鸿的意气和心性,毕竟他今年才二十刚出头,有几个能做到他这样?
那就再历练积淀一番,正好百川书院这边,也很需要耿兴鸿这个师兄对底下众位师弟和同窗的提携和看管。
耿兴鸿是个开朗健谈的人,同时,他也很持重端方,耿家都觉得跟百川书院的人多打交道,搞好关系并不亏,因而并没有阻拦他。
此时,孙夫子等人却心虚地虎着脸,“做什么做什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咋咋呼呼的!”
耿兴鸿连忙鞠躬致歉,并迅速说明来意。
原来是那些学生回去后,又不服他们彼此之间的分配,这个觉得住这里更好,那个觉得住那里更好,挑剔又龟毛,吵得不可开交。
山长闻言,就有些头疼,“他们想干嘛,都忘了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吗?又不是让他们来游山玩水,吟诗作对,参加文会的!”
就因为参加了太多这样风雅的活动,让他们的一言一行越发的不接地气,漂浮于空中楼阁,根本不知民间疾苦、百姓民生。
哪怕是一些贫穷出身的学生,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写的文章越来越浮夸,言行作风也多受这些家中富贵之人的影响,变得忘本,不知自己是从哪儿来的。
这种风气,不光在百川书院有,其他地方更甚,大多人却不觉得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甚至以此为豪,只有百川书院意识到其中的弊端,想要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