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老爷……”师爷伍传福忽然出现在门外。
严松顿时冒火,“传福,你嚎丧呢?”
柳莺搂着严松圆滚的老腰不松手,眉眼间的妩媚能将石头软化成泥浆。
严松吞咽着口水。
但是伍传福象是被狗撵一样又是拍门,又是嚎叫不止。他是师爷,许多大情小事都靠他拿主意,所以严松纵有百般不甘,最终还是从柳莺身上爬起来。
打开房门,他露出半个脑袋,不待他开口问,伍传福已经凑到他耳边一阵嘀咕。
“什么?”
严松的死鱼眼突然暴睁。
“消息可否属实?”
“当然属实。昨晚的大火烧红了半边天,附近乡民亲眼目睹。天亮时分有人上山查看,整个山寨已经烧成废墟,山上一百零八人没有一个活口。”
“洪老大的脑袋不见了……”
严松脸色变幻不定,他回头看一眼柳莺,然后对师爷说道:“我们去书房谈。”
两人一前一后去到书房,刚开门就闻到一股血腥味,再仔细一看,洪壬甘的头颅赫然摆在书桌上。
“妈呀……”
严松吓得惊叫,差点滑倒地上。
伍传福也是吃惊不小。
他是刚刚收到老虎寨出事的消息,洪壬甘的脑袋已经被摆在老爷的书房里。
这里面的信息量很大啊。
它不仅表明老虎寨是毁于他人之手,而且他们的行动是有计划,有预谋的。
他们此举的目的不仅是要告诉老爷老虎寨已经不复存在,同时是在警告他们了解老虎寨跟老爷之间的关系。
他们明知老爷是老虎寨真正当家人,仍然敢灭了老虎寨,说明他们有侍无恐,根本没将老爷放在眼里。
伍传福的思路随之拓展。
心想放眼整个山阳县,谁敢有这个胆呢?
然后他将整个山阳县的各方势力过滤了一遍,却发现其中没有任何一方势力敢如此头铁。
若是外来人,那情况就复杂了。
他们会是什么人呢?
是朝廷官兵?
是江湖流寇?
是绿林大侠?
……
他们又是怎么做到在老爷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老虎寨,毁了山寨杀了人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然后他看到洪壬甘头颅旁边还放着一个小布袋,打开一看竟然是白白的细盐。
他豁然一惊,再联想起自己收到的消息称,老虎寨只有一百零八具尸体,没再见到一人活人。
那么山寨上关押着的十几个人质呢,他们去哪了?
答案……
似乎已经呼之欲出。
“老爷,看来这武家商铺不容小觑啊!我们可能踢到铁板了。”
“你的意思是,这事是他们干的?”
伍传福表情凝重,点点头,“我猜八九不离十。”
严松拍案而起,“师爷,立即派人抄了武家商铺,将所有人员押解到案!老子就不信了……”
“不可!”伍传福立即阻止。
“老爷,他敢将洪老大的人头送来,说明他了解老爷与老虎寨的关系;他们敢自暴身份,说明不惧怕老爷报复。”
“自古官匪勾结就是灭门死罪,我们不敢保证他有没有留有后手,上面是否有人。如果我们去拿人,万一他跟我们鱼死网破,纵然我们可以泄一时之气愤,但接下的祸事,恐怕不是我们所能承受的。”
“……”
严松瞪着死鱼眼,气得说不出话来。
半晌,他才恨恨地说道:“难道我们就这样忍气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