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缦不至于卑微到跟陌生司机打招呼,想起那夜的寒冷,她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岑宴深开的是一辆银色迈巴赫,比他平时用的车低调一些,徐西漾上车之后,就发现车载音乐是当下流行的一些歌曲,她系好安全带之后说:“不是说每辆车都有独特气质,适合不同的音乐吗?这车和音乐也不搭呢。”
岑宴深看她一眼,回道:“没那么讲究,你喜欢就好。”
“自己打脸哦。”徐西漾讽刺他,之前谁讲究的?
“打脸也无妨。”他低低说了一句,然后转动方向盘从单行道往主路开去。
T字路口上,厉缦的车从他们的车前一晃而过,那刹间,徐西漾本能地往下坐,以此遮挡自己,心中嘲讽自己,这种“偷情”行成的条件反射,可真是熟悉且自然。
岑宴深什么也没说,走上主路之后,往他预定好的餐厅走,他选的餐厅并不远,就隔着两条街,在那栋近百层的大厦顶层,一个有着360度视野的旋转餐厅内。
此时夕阳正好落下,天际是淡淡的粉色,整面玻璃墙外能看到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在他们的脚底下,餐厅放着舒缓的音乐,是一位钢琴师在静静地演奏。
徐西漾后知后觉,才发现这家餐厅除了几位工作人员,并没有任何的客人,所以,是岑宴深包下了整个餐厅?
他的回答给了她答案:“想和你安静地吃个饭。”
重逢以来,他一直没有机会和她单独相处,今天这么大动干戈才把人带到这来。
足够安静,连脚步声都被柔软的地毯消了音,舒缓的钢琴曲也成了杂音,他轻挥了一下手,钢琴师停止了演奏,起身朝他们鞠了个躬后就离开了,整个餐厅更加的安静,连刚才进门时看到的工作人员,也自动隐身,消失。
给他们留足了空间。
徐西漾的手不知何时被他牵着,往最中间的餐桌上走去,他本就绅士,今天更对她耐心十足,替她拉开椅子,请她入座。
徐西漾落座之后,低垂着眼眸不去看对面的岑宴深,怕自己又被他的眼睛吸进去。
她一直知道,岑宴深虽不混迹于情场,表面看似清心寡欲的,但对男女之间的事,他其实非常游刃有余,就像他们第一次,她讨要礼物,他就真把自己当礼物送上来。
后来相处的每一次,看似她主动,掌握了主动权,但其实,都在他的掌控里,没有脱离过。
她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只是这么安静地坐着,她的心就跳得比平时快。
服务员推着餐车过来送完餐后,把整个餐厅的光线又调暗了几分,在他们的桌旁点着一支蜡烛后退下。
光线朦胧,徐西漾才觉得舒服放松了一些。
岑宴深说想和她安静地吃饭,就真是安静,他连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看着她吃,照顾着她所有习惯和喜好。
徐西漾觉得他就是故意的,故意不说话,故意那样细致地照顾她,专注地看着她,把气氛弄得紧张或者暧昧。
没有足够强大的心里,无声胜有声的侵略,更让人难以招架。
徐西漾终于忍不住抬眼看他,却不想,一眼撞见他漆黑如海的眼眸之中,被卷了进去,一时忘了为何看他。
岑宴深微微前倾,抬手,单手放在她的后颈上,拇指的指腹擦过她的唇珠落在唇角处,沉着嗓子说:“脏了。”
徐西漾唇角轻颤,别过头,不让他碰。
岑宴深钟爱她的唇,软得不可思议,就像刚才拇指划过时,他不敢用力,怕弄伤。
千言万语,最后都化成了一句:“漾漾,我很想你。”
想,是对这个人的想,以及这个人带给他所有的感受,身体的,思想的,情绪的,似简单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