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蓁噔噔噔进府,是一句话都不想再说。
她算是服了高璟了。
自打十四岁开始就模仿岑聿,模仿了三年。
最开始还只是照猫画虎,时间长了,还真被他模仿出几分精髓,遥遥一看,辨不出真假。
当然,只限于背影。
有些天生的差距,是注定无法靠后天的努力来补平的。
比如一个人最重要的脸。
此时车内的三人:“…………”
乔昭懿参加今日的宴会前,已经已经从岑聿口中,知道了当日在姚府寿宴上的详细经过。
所以,在某种程度上,太子和安阳公主都可以算作友方。
可面前这位——
乔昭懿纵使心思能转再多个弯,现在也分不清这人是敌是友。
乔昭懿扭头去看岑聿和邓仪。
接收到目光的二人:“……”
他们也没料到,高璟会在今日赶回来。
一个月前,正值十月初一,祭祀先祖、表达哀思的大日子。
陛下身份尊贵,身体又不算太好,最近头疾频频,无法亲自祭祖。
依着规矩,要遣一位皇子代去。
按照常理,这事本该落在太子头上,毕竟册立时是拜谒宗庙、敬告过祖宗神灵的。
但当时文远伯的案子刚过,陛下和皇后都对太子略有微词。
高叙又刚封王,姻亲姚家也借着寿宴的由头再度处尊居显。
宫里是觉得太子不成器,但还没想着废谪新立,不想再助长高叙的气焰。
最后,差事落在高璟身上。
因为太子和雍王一直没把高璟放在大敌的位置上,竟也未反对。
邓仪:“……你就当他比较想做个闲散王爷吧。”
头顶上有太子和雍王压着,除非两人全意外死了,不然皇位怎么也轮不到高璟来坐。
高璟估摸着也没想过要继承大统。
他要是真登临帝位,就是千古第一昏君,直接再创酒池肉林的壮举。
乔昭懿认真听讲,最终还是没忍住问出最关心的问题:“那他这身打扮?”
邓仪:“……高璟可以出宫的时候,正巧是岑聿在京中最盛名远扬的时候。”
这人从小在玩乐上就展现出非凡天赋,不喜策论,独爱金石书画。
“他之前不通人情世故的程度和你爹的嘴贱程度不遑多让。”邓仪终于说到重点。
乔昭懿:“……”
大概懂了。
因着总是做不合时宜的事,所以没什么人缘。
但在宫里,他又是尊贵的皇子,没人告诉他这点。
待可以出宫后,被现实一刺激,就开始模仿岑聿——
邓仪耸肩:“不知道,你不能按常理去理解这种人的思维。”
高璟和高蓁的想法,他都不大能琢磨得透,完全和常人相悖
。
但他觉着,高璟变成这样,和高蓁脱不了干系。
往日在宫中,太子和高叙都不太搭理他,满宫和他玩得最好的就是高蓁,高蓁又是个满脑子多是岑聿的。
最开始高璟还不这样,可自从出宫几趟,见识到岑聿的人气,就变了。
当时的岑聿年岁大好,也没心疾,是无数高门贵女的心头白月光。
乔昭懿想了下当时的场景。
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从小长在蜜罐里,没见识过人情冷暖,出宫一趟,被现实刺激得不轻,下意识模仿也属正常。
就是模仿的,是不是太过了点??
乔昭懿看了眼岑聿身上穿的,料子为上绣暗纹的白色缎面正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