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聿用脑子把这句话过了一遍,第一反应是,是不是乔昭懿听错了。
祖母怎么会送这东西来?
……可他夫人也没必要在这件事情上扯谎。
排除掉第一个念头,就只剩第二个。
他祖母脑子糊涂了?
岑聿回想老夫人来时的状态和反应,未觉有异。
但一个正常的祖母,怎么可能给他们送这种东西。
这是医遗溺病症的,女子们的难言之苦,后宅里头都不大能寻见,男子自是更不得见。
乔昭懿鬼鬼祟祟把书展开,硕大的提肛术三字映入眼帘。
岑聿:“…………”
微微别开目光。
祖母怎么给他房里放这种东西?
昨个儿刚说给他房中纳妾,今个儿就送来秘方,盼着乔昭懿和他举案齐眉,夫妻恩爱?
难道又是三房四房在背后乱嚼舌根,出的馊主意?
岑聿沉默了会儿,不知道老夫人又在打什么牌。
乔昭懿也不得要领,却没怎么放心上,翻了两页就让身边伺候的收在箱底。
等着哪天有空了,再从头翻翻。
看起来挺厉害的,就是不知道实际用起来的效果怎么样。
老夫人一来一去,耽搁小半个时辰。
她走后,乔昭懿送岑聿出东院,再过垂花门,最后来到岑府东南方开出的角门。
外面早有小厮在等,牵着匹枣红大马。
今日似乎有事,岑聿未坐马车,而是骑马急行。
马蹄声急。
一夹马肚,只听嘶咴咴的一声长鸣,两行蹄印沿着雪道遥遥延伸。
乔昭懿探头,暗探一声好马术。
她冬天可从不敢骑马上道。
……上次骑马好像还是半年前,与家里同去京郊的庄子里避暑时,和几门往日走动的亲戚故眷来了场马球。
乔家着重子女教育,也不太拘着,马术也是请了先生细细教导的。
但作为闺阁女子,平日里头不好抛头露面,乔昭懿也不愿意骑马,觉得马鞍硌得慌。
时间一长,都给忘在脑后。
现在瞧见岑聿骑,心里痒痒的。
回府后,先去正院给姜归宁请安。
同时把书册子的事告知,这叫居安思忧,免得来日东窗事发,再给她扣上顶钻研淫巧的脏帽子。
岑家如今说话做主的是正院,上上下下都要靠姜归宁过活,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
风声早传了去。
姜归宁听后眨眨眼,想带人去问,没想到还没出院门,老夫人就带人走了,东院也无异样。
姜归宁:“……?”
这是玩什么聊斋呢?
狡兔三窟?
兵不厌诈?
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脑子没那么灵光,想着去打探,
又恐自己插手太多,她那活爹又有一二三四五六七的说法。
天下间还有给父亲纳妾的?
昨晚好悬没给姜归宁的心吊死。
她再生郁闷。
儿大不由娘。
没想到,乔昭懿自己来了,还带着厚厚一摞账。
姜归宁闻听消息,忙从小榻上起身,收拾起吃到一半的坚果糕点,慌不迭出去见人。
心里忍不住猜测,难道是来给她递消息的?
也好。
总归儿子和儿媳里有一个是贴心的。
乔昭懿也有这个心思,只是古人都含蓄,不好意思开门见山,就先提了提上月正院送来的账册。
岑家的账还算好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