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膝下八个儿子,还没别人家一个有用。
关键还兄弟不睦。
这是他的心病。
皇帝百无聊赖地甩着手中珠串,和岑聿说上几句上月的银票案,“银子可都追了回来?”
“共二十三万七千九百两,查到的时候只剩二十一万四百两。??[]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
差了两万余两……
陛下心里轻轻念叨。
这点银子,做不出什么大事。
“人如今在何处?”
“尚在缉查院押着。”
“带进宫来吧,朕想亲自瞧瞧。”陛下似在权衡,良久方叹。
“……”
陛下心情尚可,因为想到了一些事,可以短暂地解决燃眉之急。
最近几年都是酷暑,天气炎热,行宫几年未住,今年本想去,可修缮又是一笔银子,国库每笔银子都有用处,挪用不得。
人老了,念旧些,也心慈手软些。
不然银票案不会轻飘飘地放下,还能给对方留条命。
陛下打心底里喜欢岑聿,这孩子聪明,办事也干净,不拖泥带水的。
和他说话,也比旁人和善些。
直到,高叙进来。
陛下:“……”
头疼。
还有点控制不住情绪,想打人。
也是。
看完别人家的孩子,谁还能看得上自家的。
喜怒勿让人知,是做给外人看的。
如今这荒唐事,哪还用得着让人猜。
陛下丢出折子,声音拔高,恨铁不成钢:“瞧瞧你做的好事!”
高叙吓得抖了抖,一膝盖跪了下去,疼得登时挺起了腰板,差点直接站起来。
皇帝见他中气十足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娶妻不过三年,就此等荒淫!你有半点做皇子的样子么!”
简直让他失望透极。
“堆金砌玉、珊瑚砗磲、遍满梁柱……”
想到折子上的描述,陛下就黑脸。
这些东西,他作为大邺的主人,为了江山社稷、为了一个贤君的名声,都只敢在心里想想。
一个做儿子
的,敢玩真的!?
他为了大邺汲汲营营,耗尽心血,数十载下来,人如老犬疲骡。
“前些年,母后病重,朕曾亲抄佛家三部十二卷经文,对里面的佛国心生向往。”
只穿常服,下摆处依然绣有五爪金龙。
鳞片栩栩,龙姿矫矫。
代表着天家,自小榻上垂下,紧盯着高叙。
高叙心里有个不妙的猜测,刚心如擂鼓,砰砰跳了两下,就被证实。
陛下似在打趣,可谁都听得出是真动了怒:“怎么,决心效仿佛陀出家么!你别告诉朕,你是在里面参佛禅道法!”
高叙:“…………”
那可能是修偏了。
修到了合欢宗。
陛下口不歇气地训了他两刻钟。
岑聿得了旨意,无须回避。
陛下本就是要做给朝廷上下看的。
姚家气焰,确实太嚣张了些。
当然,心里知道就好,不能拿到明面上说。
高叙进来后。
岑聿一共就说了五句话,都是在陛下大骂一通后,只几个字,就能让陛下想到私宅的建造,比他住的皇宫还要好。
宫有宫规,每晚侍寝只一人,就算去行宫别院,也不过偶尔放纵,还不敢大肆张扬。
可高叙一晚上连召数人,混不受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