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言的。
陛下:“朕今日赦你无罪,你想什么便说什么,这里的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被赶鸭子上架的乔昭懿:…………行。
都说到这份上了,就算是姚晖,不说出一二三,也别想出西暖阁。
一个判党,能在朝堂的围剿下,历经几十年不消散,偶尔还能和朝堂打的有来有回,这已经不是判党了,但凡他们能打下几个城池做根据地,振臂一呼,直接就是叛军。
陛下刚从西梁回来的那几年,大邺内里斗来斗去,波澜不断,近乎四分五裂,百姓流离失所。
累积下的贫弱,陛下登基数年,整个大邺一同想办法,几代朝臣差点把自己熬死在任上,才勉强缓了过来。
那时按照太平会的口号:太平会是天下人的太平会。
为首者振臂一呼,高举义旗,各地苦徭役许久的百姓,真的会没有动摇吗?
陛下为大邺两鬓斑白,与太平会相斗数年,虽恨,却也在某种程度上,难免有些惺惺相惜吧。
乔昭懿心脏砰砰跳。
救命啊!
这话真的能说吗?
她真的不会被拖出去五马分尸吗?
乔昭懿下意识觉得脖颈凉飕飕的,差点伸手去摸,等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方,把爪子又悄咪咪伸回去,努力背在身后。
现在的局面,到底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陛下见她久久无言,心中叹息,疲态愈显,也对,姚晖和高叙向来胡来惯了,都不敢在他面前说些什么,他又想从乔昭懿的嘴里听出什么呢。
他心里喃喃:“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可能是太期待了些,期待再有佳作与旷世之言。
乔昭懿看他神色,心思微动,一个大胆而荒谬的想法生出。
这位为大邺付出一生的帝王,到底是走向了生命的末路。
将大邺从贫弱里扶持起来,维持它的强大,可能到底是让人太疲惫了,他想从自己这里听到的话,到底是什么。
是对抗衡一生的对手的肯定吗?
乔昭懿从未觉得自己能肩负起多少责任,她连身边人都改变不了,从头至尾她想求
的,也不过是安稳度日。
可她总如惊鹊,起落都不得由己。
她第一次见一个能够对他人性命生杀予夺的封建王朝最高统治者,惶恐至极,怕说错怕做错,给家里带去灭顶之灾。
现在依然如此。
她的命,只在帝王的一瞬之间。
现在的身上,还加了岑家的百口性命。
乔昭懿半晌才轻声说:“臣女觉得,那人若在乱世,当是位枭雄。()”
尚德全心里被吓得一个激灵,陛下登基这么多年,平水患治旱灾,为大邺尽心竭力,就差死在朝堂上,多少夜里为民为国彻夜不眠,他都知道。
可就是这样一个被交口称赞的好君王,依然有判党,扰的他不得安歇。
尚德全都不敢抬眼,准备直接跪下。
没想到听到的是陛下慢悠悠的一声笑。
他心情极好。
尚德全:……??⑵()_[(()”
他愕然!
他当御前太监来,头一次听其他人夸赞太平会,还没死的。
——赌对了。
乔昭懿轻轻吐气,悬着的心一点点着陆,尚且带着细微的颤意。
一个即将从巅峰龙椅上退位的帝王,回想自己的一生,作为困扰半生的判党,太平会在其中占据的地位不言而喻,一个能与自己交手半生的敌人,他怎么会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