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藏楼,青空如画,
水漫舟,小庭缠绵。
残忆难忘追人心,
何君不告入我眠。
即使是在梦里,烟云城外的小庭湖也依然是那么美。
做梦的时候知道自己在做梦,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而明显感觉到梦里的“自己”不是自己,就更特别了。
天边忽然传来隆隆的嘈杂声,伴随着大地剧烈的震动。
眼前的世界开始崩塌破碎,继而扭曲消失在黑暗虚空。
做梦的人知道,他要醒了。
……
吵死了……
谁大中午的聒噪,让人午觉都睡不安稳……
韩昇朦胧睁眼,发现身下的床板在微微颤抖,隔墙传来阵阵喊杀和兵刃撞击的声音,马蹄击地更是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而落。
嗯?
敌袭?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脑子瞬间清醒。
房门被人推开,一个身穿劲装的少女反手关上门,焦急道:“完了完了,官兵冲破了寨门,风铃寨守不住了!”
韩昇从枕下摸出短匕,麻利的翻身落床:“什么官兵?哪来的?”
“可能是劫了官银引来的。”
“不是让你别动官家的东西吗?”
“他们没插官旗,我也是劫了才知道,现在怎么办?”
“逃。”
贼见了兵当然要逃。
没错,韩昇是风铃寨的一名山贼,而少女是寨主仇青风的女儿,名叫仇铃铛。
但是韩昇要逃的理由不仅因为他现在的身份。
他,还是一名极高悬赏的通缉犯,罪名是叛国,在中夏国的刑罚中要被腰斩或车裂。
摸了摸脸上那道划过鼻梁的刀疤,韩昇咬了咬牙,想不到自毁容貌躲了五年,还是和官家扯上了关系。
他迅速将重要之物打包,金银,水粮……
他又移开床,打开地面上一个暗格。
仇铃铛瞪大了眼睛:“你床底下还有个小金库?”
韩昇没有回答,将一堆瓶瓶罐罐装入随身包裹。
“这是什么?”
“药。”
仇铃铛撇了撇嘴,什么药会藏在床底下,难道是用途邪恶的那种?
韩昇又拿出一沓黄纸塞入包中,隐约可见上面画了奇怪的符文。
“这又是什么玩意?”
“平安符。”
“哦……”
身为一名刀头舔血的山贼,求个平安符也算是合理的事。
不过求了这么多,亏心事一定没少做。
最后,韩昇又拿出一卷画,因为包裹塞不下只好插在后背衣服里。
“都什么时候了还带画?”
“陶冶情操。”
“哈?”
仇铃铛惊讶的嘴还没合上,就听啪的一声脆响,屋门被人踹开,两名士兵持剑而入。
韩昇抬头一看,铁甲钢剑,竟是东州城的正规军。
仇铃铛从腰后抽出双刀,和其中一人对上,另一名士兵见韩昇只有短匕,双手持剑毫无顾忌的刺过来。
矮身一闪,士兵长剑插入土墙,韩昇抽出短匕,在士兵努力拔剑之际,照着他肋间连插三刀。
白进红出,既快又狠!
士兵难以置信的缓缓倒下,他到死都没想明白,一把破匕首是怎么刺穿铁甲的。
尸身扑地的同时,韩昇已经滑步绕到另一名士兵身后,左手绕前勒颈,右手匕锋抹喉。
寒光过处,鲜血汩汩流出,士兵倒在仇铃铛脚前,扭曲几下便也不动了。
韩昇擦掉匕锋血迹:“寨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