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嫔慢吞吞的进来,似是极不情愿,我上下打量着她,颇感意外。
按理说她既然来我这里了,肯定是同意了认了大皇子当儿子,怎么还这副表情?
“你是怎么了,像是霜打了的茄子?”我直接问道。
张嫔眉头跳了跳,却还是礼数周到的给我行礼后才说:“嫔妾有事相求。”
这直接的性子,看得我忽然就笑起来:“你是碰到什么大麻烦了,这么直白。”
“是呀,是个大麻烦!”张嫔苦笑着:“娘娘倒是躲了几日清闲,看了一出好戏。”
张嫔这态度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莫非我们从前很熟?
思想来思想去,不知道这种熟稔的感觉从何而来,我便自嘲的说:”论起看戏,你们在后宫也看了本宫十几年的笑话了吧,偶尔换位一下,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张嫔语噎,抿了抿嘴角,终究放低了姿态:“此时此刻,也只有皇后娘娘能救嫔妾于水火了!”
“可是本宫为何要救你?”
张嫔咬着下唇,脸上闪过挣扎之色,道:“嫔妾的三皇子走了之后,曾有人说是皇后娘娘下的黑手。”
我一怔,有些心虚,却凭着对陈孝仁的信任,平缓的说:“不是本宫。”
“嫔妾自然知道不是皇后娘娘做的,不过是有人想要借刀杀人罢了。”
张嫔这话说的突然,没道理当初我被冤枉的时候她不来解释,九年过去了才来说个分明。
“你想说什么?”
“嫔妾的意思是,因为皇后娘娘是后宫难得磊落的人。”
我默然,磊落……磊落得最后自己魂魄不知归处……
收回感慨,我垂眸淡笑:“本宫磊落与否,与你今日所求之事有何关联?”
“嫔妾比皇后娘娘晚入宫,却同年有了子嗣,只是太子殿下平安长大,而三皇子却……”张嫔声音隐有哽咽。
我打断她:“苦情牌在本宫这里没用。”
“嫔妾不会利用三皇子打什么苦情牌。”张嫔收了眼泪,略仰起头,吸了吸鼻子道:“嫔妾的意思是说,镇安侯府与程阳侯府,不该对立。”
说实话,镇安侯府的底蕴比程阳侯府不差,尤其是镇安侯张家文武人才都出过,胡家却只能靠姻亲关系跟文臣扯上关系。
“可是两家也不能交好。”
张嫔点头:“的确。”
“所以你要说什么就快点儿说,本宫一向没什么耐心。”
“嫔妾若是真的认下大皇子这个儿子,那么镇安侯府势必会被推着走上拱卫大皇子的道路。届时嫔妾一人之力、之愿,岂不是蜉蝣撼大树!”
先前不愿意张嫔成为大皇子的养母,也就是为了这个可能性。
所以我想知道她的意思:“所以呢?”
“嫔妾即便将来膝下空虚,也只会收养女儿,皇子,嫔妾绝对不会考虑。”
“这是为何?你不想给镇安侯府的富贵权势绵延下去尽一些心力?”
“富贵权势的绵延?远离夺嫡才是绵延的正途!”
张嫔竟如此清醒。
我自愧不如,但也永远不可能跳出这个泥潭。
除非我们死了,否则即便我们放弃身份地位,放弃继承权力归隐山林,也会永远被忌惮。
被未来的禹辰之主惦记忌惮着,我们在天涯海角都不会逍遥。
“你一向聪慧,岂会不知这事儿由不得本宫做主?”我无奈自曝其短,“本宫这个皇后,说白了就是个摆设。平日里小打小闹也就罢了,真的涉及到皇上的谋略,他不会听的。”
“是,嫔妾知道。”张嫔竟直接同意了我的说法,不理会我瞪她,接着说道:“嫔妾今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