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无长性的,哪怕面对极致的美丽也一样,起先所有人都在暗暗关注温泽念,到后来,便回到沙排场或沙堡旁边去。就连陈露滋,心满意足的拍下许多照片后,也加入了沙排的其中一队。
孟宁觉得这样很好。
到了后来,好像只剩她一个人在默默注视着温泽念。
阳光一片炽白,天地为之失色,只有她和她关注的那个身影,在一片过曝般的回忆里畅游。
孟宁觉得自己是恍了一下神的,因为当她再凝眸去看的时候,海面上空空荡荡。
她抓了下手指,更仔细的去看。
接着她找到了温泽念的冲浪板,但板上空荡荡。
她缓缓站了起来。一方面她凭着专业和经验判断,以温泽念的能力在这样的天气条件下绝不至于出事。另一方面她又惦记着温泽念曾经怕水。
她谨慎的呼吸,说不上是救生员的本能在作祟,还是孟宁的本能在作祟。
忽然她开始剧烈后悔起这几秒的犹豫,飞快脱了运动服往海浪里冲去。
她本打算游泳,所以运动服里穿了泳衣。所有人都在打沙排、垒沙堡,或者躲在遮阳伞下聊天。
她跑得迅捷而沉默,并没向任何人呼喊。
到这时她发现,她的理智确信温泽念没出事,只是她的本能在驱动着她向前跑。
她跃入海浪。
游到一半时她发现理智获胜,因为温泽念从海浪里冒出头来,振臂的姿态像展翅的蝶。
她越飞越高,向着所有人都仰望的方向,那里的阳光是一片刺目的白,所有妄图仰望的人宛若雪盲。
孟宁已确信温泽念安全了,她不知自己为何还是向前游了过去。
温泽念也瞧见她了,暂且停止了向前,漂浮在海面上望着她。
海浪裹着人,海滩上传来的欢笑或惊呼像来自另个时空。孟宁沉默游到温泽念身边,看到温泽念那形状姣好的眉毛上挂了颗颗水珠,又随引力下落而融成一片。
孟宁沉默着,感受海浪拍打着自己的心跳。
若温泽念开口问她为什么突然游过来,她该怎么回答?
说她以为温泽念出事?
她观察的时间不
够,对情势的判断也不准,这简直有违一名救生员的专业。
可温泽念什么都没问,只是伸手过来,轻轻覆住她眼皮,让她闭上眼。
她眼皮被太阳晒得滚烫,而温泽念的掌心在海水里泡得很凉。
她下意识顺从,下一秒,温泽念拉着她潜入了海面之下。
吻了上来。
孟宁方才因惊惶而跃动的心跳瞬时变作另外的节奏。
她不能假装自己没有肖想过。
或许她在快艇上望向温泽念的那一眼。
或许她在海滩上抱着膝往海面眺望。
或许她在确认温泽念安全后仍然游了过来。
或许她无数次肖想过,她想吻一吻温泽念。
不止在午夜的月光中,也在炽烈的阳光下。
哪怕只有一次,也好。
欲念在叫嚣,理智在沉默。她脑子里有许多的不该、不准、不能。
她没想过温泽念会把她拉到海面之下。
沙滩上的人在纵情放松狂欢,她们在海面下静静接吻。
明明短得只有一瞬,却又永恒得像天长地久。
然后温泽念放开了她,两人浮出海面。
直到现在,两人也没交流过一句话,甚至没有任何动作或表情作为暗示。
孟宁默默转头往海边游去,温泽念重新攀上自己的冲浪板。
等孟宁从海浪里起身,雎梦雅望见了她:“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