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正面之敌,吕威璜的表情更加沉肃了。过去的三个时辰,太原军第一军虽然没有攻击,却把攻城前的基础,做到了极致。
护城河填平之后,双方开始对射,太原军的两营士卒在同袍掩护与工兵配合下,做的是填满城前陷坑陷井的工作。
他们几乎是步步为营,城头的箭矢也好,强弩也罢,数百人的伤亡,对敌军的战术动作没有影响,城下太原军显得那般踏实。
很多袁绍军守城士卒心中纳闷,太原军为何冒着箭雨,却不攻城?他们没有那个实力?不可能,城下敌军沉稳如深潭。
同袍就在自己面前中箭倒下,或伤或亡,除了接应的后续之外,其余士卒几乎视而不见。不是说定边最重同袍吗?怎会如此冷血?
唯有吕威璜清楚,叶洛这般做,就是为了接下来的攻击顺利。他要排除战场上一切的意外,士卒的伤亡在攻城战中不可避免。
娴熟的战术动作,加上敌军轰天炮和射手的袭扰,也给己方城头带来了伤亡。而当敌军井栏进入战场之后,压制越来越强。
“传我军令,床弩攻击开始。”吕威璜的耐性也不比叶洛差,直到井栏渡过第一道护城河,满城要塞中层的伪装除去,床弩攻击。
两百步以内的距离,吕威璜率军演练过多次,床弩的威力,足以摧毁碗口粗细的木桩。冀州军的井栏,根本挡不住它的攻击。
且知道定边军的器械之利,每次训练,他都是加了强度的。
可真正到了战阵上,吕威璜才发现,自己的加强,原来还不够。
床弩的巨箭,的确能射中太原军的井栏,却无法将之摧毁。
没有圆木断裂的声音,能听见的只有金铁交鸣。直接接触之处,箭头在井栏的架构上,往往还能带起一阵火花。
“是精铁!”念头电闪而起,吕威璜立刻有了判断,但随即却不由自主的摇头,若是如此,将会比实木建造的井栏更重。
可方才敌军推进之时,井栏的速度,明显要比想象中来的快。
“嗯,你慢慢想,反正你也想不清楚。”千里镜在手,吕威璜面上疑惑的表情,叶洛看的清清楚楚,嘴角则在微微上翘。
“冀州军的确有些东西,双层要塞,加上床弩威力不小,若非我军井栏乃器物阁最新打造,当真会为之所破。”
作为主力步军,太原军的器械营拥有最新更换的装备,井栏正是其中之一,叶洛不需知道原理,只要清楚比之以往更轻更坚固。
覆土法、灌钢法,两种技法的运用,对汉末的铸造工艺有着质的提升。它们不但给王牌六曲带来了锬,井栏亦是如此。
它的材质,是器物阁最高机密之一,不但坚固,更有着极佳的韧性与延展性。除了攻城器械之外,也用在蛟龙军的战船上。
太原军的井栏加入战场之后,位于其上的箭手,立刻就与城头形成了均势对射,一旦高低优势拉平,太原军的射术便体现出来。
弓弩,射术,还要算上井栏的灵活移动。他可以根据步卒的需要,调整到最佳攻击位置,此刻,很多人都清楚了之前太原军的动作。
平整土地,扫清陷坑,在为步卒开辟冲击通道的同时,也为井栏这般利器提供了坚实的基础。对射?双方的伤亡不相上下。
但这只是眼下,吕威璜知道,随着时
间的推移,太原军在对射上的优势还会不断增大,叶洛付出的代价,完全可以接受。
就算对射的优势不会太大,但随后配合步卒的冲击呢?敌军的轰天炮直到此时还只是小试牛刀,一旦被他们形成立体的攻势?
吕威璜绞尽脑汁,但面对太原军即将到来的攻击,他却没有抗衡之法。器械加上战术,定边军如此,他真的能靠坚城耗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