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白,那个与她在一起的人会被搅进她家那个旋涡,未来要承受许多流言蜚语,更多是来自她家的压力。
所以,她不敢想,更不敢奢求。
她走向停车的地方,骑上自行车往回赶。
远远地望着她离去的何明远,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感动。他开心地笑起来,眼睛弯成了弯月牙,嘴角的弧度扬得越高,内心的欢喜也越加明显,仿佛整个世界都亮了起来。
他顿时脑血复活,浑身充满了干劲儿!
心高彩烈地在跑回粮站,在大院里跑圈。
出了透身的汗,酒彻底醒了。
宿舍里的人早已睡下,他蹑手蹑脚地捧着算盘跑去门卫室练习打算盘。
老常看了他一眼,“你左手打算盘打得不错嘛,不过是些基础咧。”
“哦?”何明远惊得一愣,“老常说说呗,还有啥高深的珠算?”
老常也是个门外汉,不过他小时候在鹤城见过一次,各铺子间珠算比赛。
传统珠算开方运算,还有无论多大数珠算的乘除等等。
“小何,你想算盘玩得精,不光要下苦功多练,还要找到口诀技巧。你有时间多去问问开铺子的人。”
这里面道道很多,是得多请教行内人士。
“谢谢你老常。”何明远掏出烟分给老常和老隋一颗,大家一边吸着烟一边闲聊。
老隋笑眯眯地搭话:“去请教,人家也不一定愿教给你。书店估计有卖这方面的书,或者到旧书市场淘换两本,买回来自己慢慢看着实践。”
这也是个好法子。
说干就干!
第二天趁着中午吃饭休息的空当,他跑了趟书店,又去旧书摊问了一圈,还真找到了四本珠算老式书和课本。
即便休班回家,他也带上书和算盘。
看到他这样用功,何妈妈既欣慰又觉得好笑,“早这样用工功,早成了大学生。”
“人这辈子活到老学到老,我从现在开始学习也不晚。以前成为过去式,努力在当下。”何明远抬眼笑着看向母亲,然后继续看书练习打算盘。
“明远妈在家呢?”
听到孙大富的声音,何妈妈深感意外,“孙队长,我在家,快来吧。”
“这大冷天的,赶快脱鞋上炕,炕头上热乎着呢!”
孙大富背着手进了屋,瞟了何明远一眼,被何妈妈让到南炕的炕头上。
何妈妈递给他烟袋锅,“来一袋?”
“不了。”孙大富盘腿而坐,又说道,“我来有两件事。”
何明远抿嘴,怎么听着像领导作报告呢,这倒让他产生了几分好奇。
只听孙大富说:“第一件事,我给明远保媒来了。”
“谁家的姑娘有这么大的面,请的动您保媒?”何妈妈打着哈哈。
果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何明远抬手拉上眼前的帘子,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孙大富呵呵笑着,“还能有谁,就是老刘家的刘莎。”
闻听,何妈妈一怔,咧嘴笑着:“如今的青年人哪里用别人保媒呀,他们相互看对眼,自个处去呗。”
“诶,话虽是如此,这不是两孩子没机会相处吗。”
何明远听不下去了,帘子拉开一条缝,伸头出来,“爷爷,刘莎有对象,跟你孙子孙岩正在交往,跑这来拿我寻开心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