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望着门口方向,他今晚值夜班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自己肚子唱空城计,站起身随意地吃了口东西,继续埋头赶活。
钱氏扎彩铺。
钱如海盘坐在铺子偏房的火炕上,滋溜滋溜喝着烧酒。
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乔三眯着眼朝里望了一眼,忽地推开门进去。
“哼,没事跑这来干什么?”
“老舅,那事虽然没成,我也是出力的,我来蹭口饭吃。”乔三照例厚着脸皮嬉笑着,讨价还价,丝毫不介意老钱头给他甩脸色。他站在炕桌前,手伸向那盘花生米,捏起几粒丢进嘴里。
下一秒,老钱头的筷子“啪”地落在他手背上,“边去!”
“老舅,我这回小瞧了宋清秋那丫头片。给我点时间,我非得把她赶出这条街。”乔三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就你小子这两下,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别瞎折腾了,哪凉快哪呆着去!”
“大冬天再凉快就冻成冰疙瘩,我哪也不去。”乔三一屁股坐在炕上,不管不顾地端起老钱头面前的酒杯,喝了个精光,“前面那条街上的人大部分让那个丫头片给拉拢过去,老舅不能认怂呀。”
“谁说我认怂了!一个黄毛丫头想跟我斗,嫩了点!”老钱头咬牙冷笑,重重把酒杯砸在炕桌上。
转身套上羊皮袄,摔门而去。
“老舅,老舅你去哪?”
“我出去走走,你该干嘛干嘛去,少来烦我!”
乔三像狗皮膏药似的黏着老钱头,突然眼珠一转,满肚子坏水开始往外冒。
“老舅,咱何跟那丫头片子订立个赌约,她若是到月底赚不到两百块钱搬出这条街。”
反正老钱头这边这么大个铺子,红白喜事剪纸加一块进项只多不少。
“嗯,一杯酒下肚,长脑子了。”老钱头脚步微顿了下,自我解嘲,“这种事还得我亲自出马给她下战书!”
“哎,您老慢走。”乔三嘴角露出一抹狞笑。只要把宋清秋扳倒了,这个年就不用愁没钱花。
“梆梆——”
宋清秋瞥了眼墙上的挂钟,十点半,难不成何明远来了?
韩菁华手脚勤快,跑去开门。
“哟,钱师老板这么晚过来有事?”
“我来找宋清秋。”
“里面请。”
钱如海被让进屋,四下打量着。
店内的装修略显寒酸,不过墙上挂着立轴剪纸画吸引了他的眼球。
宋清秋这个丫头片子手艺确实不错。
“钱老板您这边请喝茶!”宋清秋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老钱头摆手没接。
“宋清秋,我今个打开天窗说亮话,这几条街容不下两家剪纸铺。”老钱头手背在身后,趾高气扬,耀武扬威地说道,“不如这样,到月底咱两家店铺谁先卖剪纸净赚两百块钱谁留在这条街上。”
“到月底还有五天,怎么可能净赚两百块?”宋清秋端起茶缸捧在手里,忙垂头藏了藏眼里的情绪。
该死的老钱头真够损的!
俗话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想来,他以身入局,日子也不好过。
宋清秋故作轻松以对:“钱老板,若咱俩家都赚不到这个数,全都搬离这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