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清越双手交叉托着下巴:“所以你是怎么回答她的。”
“工作太忙...之类的理由吧。”颜可可咽下牛排,嘴角沾了酱汁,“反正我不急,也没有人催我结婚,慢慢来吧,兴许遇上合适的就嫁了呢。”
无心一句嫁了。
却让严清越觉着刺耳。
“结婚不能随随便便,一辈子的事情应当再三考虑。”
她抽出一张餐巾纸,在颜可可的唇角处蹭蹭。
挑起下巴,玉指捏着纸巾一端轻轻抚弄唇瓣,却不敢过分逗留,生怕被看出来异常。
颜可可看着动作极尽温柔的冰山美人,不免脱口:“清越二十七了吧?家里人没催你吗?”
闻言,严清越身子一颤,仿佛听到了恶魔低语一般,眼神闪烁慌乱。
差点PTSD了。
好在对方是颜可可,严清越才没有应激。
她低垂着眉眼说道:“实际上那天你捡到我,正是因为我与家里人发生了不可避免的冲突。”
冲突是指催婚,而她并不想结婚。
她知道她的父母有多想抱孙子,日夜盼着,甚至茶饭不思。
各种海归高材生的简历像下饺子一样送到她的办公室里,而她根本看不上,亦或者说,她不接受父母的包办婚姻以及美名其曰关心实则满足自身虚荣的相亲。
但是严家的香火必须延续。
没有子嗣,意味着没有合法继承人,而严清越身上流淌的优良基因注定了她将成为严家的希望。
听上去多么的可笑。
似乎她存在的意义就是给严家生孩子。
诞下子嗣,使命完成,把血脉成功传承下去,然后哪儿凉快搁哪儿待着去就结束了。
名为亲情的枷锁束缚住了她,把她溺死在出生的那个盛夏...
“没关系的,我永远都站在清越的一边!”
颜可可闻出了不对劲,立刻说道。
正所谓有钱人有有钱人的烦恼,她无法体会严清越的痛苦,只能选择默默守护。
“谢谢。”
严清越恢复了往日的冷淡,只是眸色更浓几分。
“如果真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可可也会选择帮我吗...”她轻喃着。
“当然了!”
因为我们是朋友嘛。
颜可可毫不犹豫道。
“不,我的意思其实是,如果我选择向家庭妥协,放下权力和地位,你是否也会不遗余力。”
严清越话里有话,她本不是一个善打直球的人,而这句话,已是她能吐露的极限。
想当然的,颜可可听得云里雾里。
不过还是认真回复道:“我会的,有什么困难,清越尽管来找我吧,只要我能帮上忙的话。”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严清越轻声呢喃,勾勒一抹绝美浅笑。
此刻冰山渐融,春风万里。
......
酒店顶层有露天温泉,并且不对外开放,隶属于严清越的私人场地。
洗完澡,颜可可捂着胸口泡进了池子里。
白玉胴体掀起波澜,惊呼声中掺杂了冰山美人的清冷笑声。
最后颜可可像只落汤鸡似的被严清越从池底拎了出来,薄唇开合,喷出的是降温的幽兰冷气,“第一次泡温泉?”
“脚滑了啦脚滑!”
颜可可脸蛋红扑扑。
“坐我边上,挨着我就不滑了。”
严清越拽了一下,颜可可扑通一声又坐进水里,气得张牙舞爪就要嗷呜扑上来。
“牙都没长齐,爪子都不利,还想翻身做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