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门窗,她什么也没听见。
过了没一会儿,江闻璟独自回来。
“你还知道自己怎么病倒的吗?”
他问。
宁轻霜皱皱鼻子,然后摇头,说不知道。
“我记得我要回北凉的。”
她眨巴着一双清澈透亮的大眼睛,看向江闻璟时都是依赖。
虽然他们总爱吵架,但总归是一起长大的。
江闻璟闻言,抬手挠了挠鼻尖,眼睫阖上又打开,里面就变的和宁轻霜一样清澈。
“你还好意思说。”
他扬声。
“本来好好的,你非要回北凉,下了大雪,路滑,你从湖里掉下去了。”他紧张,宁轻霜不知道是不是脑子坏了,竟然谁都没有问下了那样大的雪哪里来的湖让她掉下去。
宁轻霜听到他这么说,蓦的就红了眼眶。
她双手绞着被子,水灵灵的眼睛里聚起泪水来。
“爹爹还在战场上,听说皇帝派兵围困了北凉,我要回去!”
说完便抬起头恶狠狠看向江闻璟,好像只要他说不,就会扑过去咬断他的脖子。
江闻璟咽下一口口水,脑袋飞快转着,用最镇定的声音说:“宁轻霜,你是有被害妄想症吗?”
“你爹在东境击退敌兵,打了好几场胜仗,宫里下旨给他赏了好多好东西。”
“还有你们北凉,谁会围困啊?”
“你哥哥和母亲年关的时候还进京贺岁呢。”
他双手抱在胸前,谎话越说越真,连他都差点要真的信了。
“你母亲还给你带了好多好吃的,你还给我送了,你忘记了吗?”
“宁轻霜,你脑袋不会摔坏了吧?”
两人就脑袋有没有摔坏一事展开辩论。
过了大半天,门又被敲响,江闻璟问怎么了,屋外的人说大夫找来了。
江闻璟便起身去开门,想了想不放心,回过头来警告宁轻霜:
“大夫可不好找,要是不想真变成傻子,可不许再打大夫啦!”
她惧怕看大夫,他是知道的,但不知何时怕到了这种地步。
被盯着得人调皮的朝他吐出一截舌头,在他欲往回走的时候,又赶紧把舌头缩回去,向他保证:
“好好好,我绝不动他。”
江闻璟这才去开门。
大夫给宁轻霜问诊,他就站在屋外,一动也不动。
雪地上的脚印已经被我覆盖,消失的干干净净,他伸出一只手去,冰凉的小雪花就落在手心里,然后化成一滩水,再也看不出来它曾经是一片漂亮的雪花。
可是,水也没什么不好。
这回大夫安然无恙的出来,朝江闻璟摇头。
江闻璟抬手,示意他借一步说话。
果不其然,和他想的差不多。
“公子,夫人是发烧烧坏了脑袋。”
“导致她的忘记了一些事。”
“不过在下倒是可以开一些方子调理,说不准夫人很快就会想起来,也说不准一辈子都想不起来。”
江闻璟听着,嗯了一声。
心里想的却是,一辈子都想不起来就好了。
他要让她一辈子都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