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一样。
江闻璟是他最疼爱的孩子。
因为他长的最像淑妃,性子也是最像她的。
活泼跳脱,不服管教,还多了一项桀骜不驯。
这活脱脱就是淑妃的翻版。
从前她还在时,梁帝对他们母子的宠爱无人能及。
可淑妃死了,梁帝反而不敢再与这个儿子亲近,又因为江闻璟在东境,所以这些年两人关系日渐疏远。
从前他最是喜欢江闻璟的少年赤忱,觉得他那般像极了淑妃,他们的孩子就该是这样恣意妄为才对,还偶有对江闻钰那冷淡性子不满的时候。
可现在,淑妃死了,物是人非。
他倒是害怕起江闻璟的赤忱来了。
他躲着他,生怕见了面,江闻璟会问他:“父皇,母妃为什么死了?”
“为什么北凉破灭?”
他全都给不出答案。
每每这时,她都会想,要是江闻璟也像江闻钰一样就好了,同他们一样冷血冷情,同他们一样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无情才该是帝王家,江闻璟的多情在这深宫是最可笑的存在。
现在,他看着跪在下位的江闻璟。
其实他也并非毫无改变,三年磋磨,他还是变了一些的。
至少他从未问过他担心的那些质问。
梁帝看着他,却又像是透过他看故人。
淑妃在宫外那段日子,好像也是这般。
不跟他闹脾气,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但唯独不对他笑了。
果然,江闻璟是最像她的。
许是跪的太久,江闻璟动了一下腿,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弄出不小动静。
梁帝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
“老七,近来可好啊?”
他端的还是慈父模样。
江闻璟昂了一下脑袋又很快垂下去。
“回父皇,京城繁盛,儿臣回来这些时日见闻颇多,很是有趣。”
梁帝嗯了一声。
想说些别的,但是说什么都不合适,索性什么也不说了,单刀直入。
“听太子说你和婉婉见过了?”
江闻璟心头警铃大作,怎么突然说这事?
“你对她怎么看?”
江闻璟几乎是立刻抬头,少年心气只是藏了起来,却没有消磨殆尽。
“我当她是表妹。”
这意思对她没有别的心思,别想些有的没的。
梁帝略微点头,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又开口说:
“近来东挞和燕国联姻,有了燕国撑腰,东挞虽战败,但仍不可小觑。”
“前些时日东境来报,说东挞近来连日招兵买马,恐有卷土重来之势。”
这回他顿了很久。
“北凉……宁朔已死,东境军中暂无主帅,军心不稳。”
江闻璟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你在东境时屡立战功,如今已是大梁赫赫威名的战神殿下。”
“我同众大臣商议,自觉还是应当许你去东境前线监军,鼓舞军中士气,也可震慑敌方。”
“但……你已故母妃的遗愿,是想你此次回京后先成家立业,方可去往东境。”
“老七,你怎么看?”
怎么看?
江闻璟不知。
家国有难,他自当身先士卒,浴血沙场。
可谁知道还有这么个破纠缠。
他不想娶李婉婉,也不想娶其他任何人。
他最想娶的那个,他已经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