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姜去寒身上。
但姜去寒悄悄拿上请帖,提起衣摆就跑。
打开房门,清凉的空气涌进肺腑,他举起袖子闻闻衣袖上的奇香。
听说英王府里有一个极美的湖,长廊依湖而建,白日里浮光跃金已经是极致,晚上煌煌灯火照的水面更胜白日。
一个身体高高兴兴出门,另一个在梦溪阁坐牢。
姜去寒好不容易听完礼部尚书王闻礼念着长长的单子,觉得差不多该结束了时,王闻礼突然又说其实先帝生前其实已经提过他的身后事。
当时,朝中一个与先帝年岁差不多臣子骤然离世,他连夜叫来先太子和礼部几个官员到梦溪阁开会。
“竟然如此,按照先帝的要求去办。”姜去寒觉得他先前听的白听了。
“已经办过了。”这才是礼部尚书为难的地方,“先帝说他不喜欢哭丧,驾崩前最后一场宫廷宴会,就是他给自己办的葬礼。”
还活着就把自己安排好了,难怪当时有流水一样的赏赐。
原来是亲手分遗产。
“先帝还说,既然身后事已了,其余的就不用礼部操心,再将来的……”王闻礼跪下道,“全权交由先太子。”
明昭太子,先帝的好大儿,还没来得及办就让这位主送走了。
王闻礼简直把脑袋别在裤腰上,但是不说,皇帝忙前忙后办好,有人再把先帝的嘱咐透露出来。
皇帝成了笑话,看笑话的就得是死人。
“你下去吧。”姜去寒头痛,他就想两具棺材放在一起,全送走得了,结果这么麻烦。
“陛下,”王无度换茶时道,“裴大人在殿外等候。”
“嗯。”真是一刻都不得闲,他问王无度,“还没有找到雪衣吗?”
王无度道:“奴才无能。”
他不敢看皇帝,只听到一声很轻的叹息。
月亮挂在蓝黑天幕上,仙人随手撒了一把星子与它作伴。
英王世子是享乐的高手,他临水设宴,廊上歌姬们赤脚踩在华贵地毯上只取悦世子一人,廊下是黑水沉沉,一排赤红琉璃灯映在水面上,像妖异的眼睛。
姜去寒来时以为是很热闹的宴席,结果只有英王世子和方彧游两人。
好心情在看到方彧游的一刻终结,他哪里不知道这家伙打什么主意,姜去寒冷哼一声落座,半点不看方彧游。
只看这座能工巧匠精心雕琢的建筑,梁上柱上皆是桂花形态,世子好似很爱桂花,漆黑夜里,姜去寒看对岸被风吹的沙沙作响的也是桂树林。
方彧游跪坐着,唉声叹气,亮晶晶的眼睛也灰暗了。
“我记得你们不是死对头吗?”英王世子谢云霁端着酒杯在他身边,好奇的问,“现在怎么跟狗见了骨头一样。”
“说起这个就有得聊了……”
从小方彧游就在方识对姜家的偏见中长大,然而六岁入学时见到姜去寒第一面,所有偏见土崩瓦解。
他长得这么好看怎么会有错呢,一定是爹的问题。
谢云霁被大孝子逗笑:“然后呢?你怎么又恨起来了。”
那是在方彧游第一次知道婚姻这个概念: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过一辈子。跳过怀疑自己性取向,他坚定怀疑姜去寒性别,认为姜去寒是个女孩,并向所有人宣布:姜去寒是他的夫人。
姜去寒确实漂亮的不像小男孩,整个学堂顺利被他洗脑。
谣言传到姜去寒耳朵里,他直接拉着方彧游到更衣室,脱裤子给他看。
斩钉截铁的证据表明,要不就去寒是男孩,要不他们都是女孩,反正都不能拜堂成亲。七岁的方彧游绝望了,回去后大病一场,决定听父亲的话,把他从夫人变成死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