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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姜去寒果然睡不着,他披了一件外衣出院门,打算去花园转转。
却不想花园的凉亭里还站着一个人。
燕隐也看到姜去寒,邀他过来赏月。
“看来你哥哥说的是真的。”燕隐笑道,“明天你又该告假了。”
姜去寒已经安排好了:“你也休息。”
燕隐只好说:“好。”
草丛里传来一阵又一阵的虫鸣声,衬得夜色更加安静,他们一同抬头。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照古时人。
月亮果然明亮的惊人,发着幽白的光,半分朦胧不见,姜去寒看到月球表面的被陨石砸出的坑洼。
白光打在地上,把虫子跳动的影子印在地上,纤毫毕现。
“我决定要和许清衍他们一起打马球。”姜去寒想了很久。
姜家出事的时候,许清衍虽然自顾不暇,但他的书信仍然像雪花一样飞向国公府。
他是一个真诚热心的人。
燕隐问:“你的马球打得怎么样?”
姜去寒得意地挑眉,“非常棒。”他的策论文章实在糟糕,但一提到马球他极有自信。
一想到便心痒痒,姜去寒坐不住了,他眼睛亮晶晶道:“我哥哥有好几匹骏马,先生走,我带你看看。”
燕隐难得有点无措,他不想在学生面前暴露自己骑术不好,但是他做不到拒绝姜去寒。
借着月光,姜去寒领着他往马厩那里去。
马厩旁边的房间里透着烛光,为了应急,值班的小厮都睡眠很轻。
“嘘。”姜去寒轻手轻脚带着人往里面走。“我很熟的。”
不是第一天干这件事。
燕隐看他在自己家里偷偷摸摸的,感到有些新奇。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句话是从小印在明昭太子的脑海里的。
他父皇的威仪不止于皇宫,延伸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在其上面的房屋,田地与居民,都是帝王的私产。
他父皇带着去任何地方都有人接驾。
房子里有不睡觉的人,马厩里就有不睡觉的马。
一匹结实年轻的金身银鬃马快乐地踏着地,把偷偷潜入的两人注意力引过来。
这是一匹漂亮的骏马,通体金亮,身披银鬃,脖颈处围着一圈淡黄色的毛,威风凛凛,极为神气。
姜去寒和它相熟,用就知道是你的眼神看它。
它玻璃一样的眼瞳里也印着姜去寒,平直的马脸上,鼻孔喷出热气。
把马牵出马厩,姜去寒伸手扶燕隐上马。
燕隐硬着头皮骑上去。
银鬃马能感受到他不善此道,很坏心地颠簸一下,故意吓唬他。姜去寒一把抓住缰绳,上两下便控制住它,抚摸它的鬃毛,教育一番让它不要太激动。
马厩外围修了一圈窄窄的跑道,由姜重一研究设计,最大程度
贴合草原环境。跑道底下是大块石头,中层铺着碎石和沙子,最上面种草。
姜去寒牵着缰绳,把马牵到马道上,“先让它带你走一圈。”
燕隐很紧张,连回应都忘了。
“先生?”
燕隐回过神来,终于吐露出一点实话,“很久没骑了。”
银鬃马嘶鸣一声,表示知道了。
哒哒的马蹄声响起,人类驯服马的历史足够悠久,只是慢慢走一圈,马上的人也和马融为一体。
走了一圈后,燕隐从马上下来,不似原先那样紧张,他浑身透着轻松。
初夏的夜里,骑马漫步在月下,像是潜在海里即将窒息的时候,将头露出水面。在大口大口的呼吸间,即便有再多的郁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