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姜重一的态度,姜去寒怀疑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祭酒很可能是谢决的人。
春闱的时候,先帝还未驾崩,明昭太子依旧是太子。国子监祭酒是姜重一的老师,姜重一是太子伴读,他通过这一层关系被归为太子党一员。
谢决拉下他,就能让太子失去天下读书人的支持。
可惜,在下这一步棋前,先帝驾崩了。
棋子变成废棋,但棋局没有停下来。
舞弊案攀扯不了死去的太子,国子监祭酒变成唯一的靶子。
盛今朝说皇帝登基之初,顾不上这件案子,其实是谢决故意置之不理。
就像他昨晚忽略的盛今朝的奏本一样。
“陛下,臣从万达元身死着手,已经查到这几人……”盛今朝说得极快,把名单发给皇帝。
都是谢决没有显现的暗部。
他孤身一人找到这些已经算是比赛胜利,皇帝道:“到此为止。”
盛今朝没有出声,但把不甘心写在脸上。
小狗生气了。
姜去寒是一个业余政治家,却是一个高级训犬师,他道:“你是不是在想,有多少学子等待你给出正义?”
“是。”
“但是首先,你是朕的大理寺卿。”皇帝道,“按照朕的方式来行吗?”
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既然今时今日的地位都是皇帝给的,就意味着在他的政治理想之前,率先以皇帝利益为先,为皇帝办事。
盛今朝眼中的抵触已经消散大半:“是。”
“裴琚光,你来收尾。”皇帝把名单发给裴琚光。
裴琚光拿到的瞬间就明白皇帝为什么叫停,他不是这步棋的布棋人,但很清楚谢决的手笔。
他会顺应正叫嚣着的国子监学生的要求,为祭酒翻案。
盛今朝怅然若失,抬头看小小的姜去寒。
管理员大人靠在狗身上打瞌睡,并不在意下面发生什么事情。
谢云霁眯着眼看向狗,又换了一只。
皇帝叫谢云霁回神,问他海务司的准备情况。
谢云霁坦然道,他已经着手花高价去挖英王的人才,然后让这一批人去教老
()师,老师再教学生。说完老师俸禄与学生补贴,谢云霁道:“臣预计培养二百余人,只留三十人在京,其余全部分散在我朝关口。”
这个时代的生产力发展很慢,所以皇帝有时间慢慢来。但凡换成上辈子那种动不动就股市危机、通货膨胀、负面舆情的时代,姜去寒觉得还是等死比较好。
“银子的事,从户部支。”姜去寒看向裴琚光,“他准备好进入会议了吗?”
“回陛下,臣已经告知他了。”裴琚光此时就在户部侍郎府上。
户部侍郎,也就是姜去寒在先帝出殡路上偶然触发的香火贼,他先是被裴琚光的大驾光临搞得很紧张,然后裴琚光又讲一些神神叨叨的东西。
“那日安国寺的神迹我也看了,”户部侍郎压低声音道,“但是我是不大相信这些的。”
裴琚光不再搭理他,静静盯着眼前的东西看,侍郎看向他看的地方。
什么都没有,慎得慌。
过一会儿,裴琚光开始自言自语,侍郎坐立不安,不会真有什么脏东西到他府上了吧?
幽幽光屏展开,皇帝出现在他面前。
“臣符续拜见陛下。”户部侍郎蜷缩在地上,半点不敢抬头看。但裴琚光强硬地扶起他,“符大人,下官没有诓骗你,是吧?”
“是是是……”符续先看一眼裴琚光,再看皇帝,惊得满头大汗,口中直呼万岁。
裴琚光把他扶到椅子上坐着,“不用紧张,且听陛下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