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她含混地说,“晚上太忙了。”
“人还挺多的。”许图南回忆整间客栈的情况,“你们晚上就楼下一个小朋友值班?”
他刚才出去的时候见过值班的小孩,最多就十八九岁,拿着手机玩游戏,眼睛都不朝客人瞄一下,个子倒是挺高,能看个门。
“唔,那小孩是本地人,房东侄子,初中毕业就不念了,有点内向,还算老实。”应珑含着冰激凌,让柔软的奶油在唇齿间融化,“他父母想他有份正经工作,别跟人学坏就行,我姐想和房东打好关系,就同意雇他试试,还行。”
小朋友的工作积极性是没有的,眼色也是没有的,但回看监控录像,他没离开过前台区域,没事逗逗墙头的猫咪,喝两罐可乐,已经很不错了。
许图南点点头,却问:“那你怎么住这里,不和你姐姐住?”
冰激凌吃得冰嘴,应珑拿了串烤肠吃,闻言抬头。
四目相对,他神色专注,她顿了顿,说道:“他们租的房子很小,不方便。”
住在客栈安全吗?不一定,住客都是女生还好,如果住了一群男的,半夜三更喝酒吆喝,当然有点警惕。但这是小概率时间,和表姐住一起,与未来表姐夫抬头不见低头见,问题更大。
“这里好点儿?”许图南看向隔壁,也是家民宿,阳台上一个光膀子的男人在抽烟。
应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习以为常:“我房间有两道锁。”
普通门锁配反锁链条,再自己加个插栓,每天睡觉两道锁一关,两耳不闻窗外事。
“嗯。”如果说上一次,许图南亲眼见到了“应珑”这个人,这一层,他就是看到了她的世界。纵不似药师玲珑花团锦簇,光鲜亮丽,却也不是底色晦暗的艰难的人生,她在平凡的日子里好好照顾着自己,饿了吃饭,冷了添衣。
挺好的。
过去,他向往征服世界的精彩,或者说他的人生就是精彩的一部分,现在却意识到了人类原本渺小,必须接受自己的平凡。
谁说从阿尔卑斯山跳下来的人才算了不起?
过好自己人生的人,都是英雄。
“你看我的眼神有点怪。”应珑吃掉烤肠,又拿起烤面筋,“不要脑补有的没的。”
千万别觉得她是什么小可怜,在人生地不熟的异乡打工,每天睡不安稳,过不踏实,平时只能吃泡面,其实哪有这么凄惨,有正经工作,还能打游戏,很开心了。
但许图南想岔了,飞快澄清:“我没想乱七八糟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看出来了,微微转过脸孔。
气氛忽然变得尴尬,唉,这种事情就这样,没想到的时候就很自然,话题一歪就有点怪。
“都怪你。”冰激凌融化在了塑料杯里,烧烤也冷了,应珑吃饱喝足,准备甩锅走了,“算了,我回去了,拜拜。”
许图南拽住披肩的流苏:“再聊两句。”
“你自己喂蚊子吧。”她说,“我还有任务没做。”
“什么任务?”
“赵氏孤儿。”
他马上起身:“等我,我也要做。”
“那你先回去。”她收拾残局,“我丢个垃圾。”
“我来。”
“你知道丢哪里?”
他夺过塑料袋和泡沫盒:“我跟你去。”
应珑:“……”丢个垃圾,不是去拆炸弹,至于么。
到底还是一块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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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任务永远又臭又长,应珑做到三分之一就扛不住睡了。
她房间的灯一灭,许图南也跟着熄灯睡觉。
床很硬,睡得不太舒服,但常年国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