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豆蔻笑眯眯地说着，拾起看了一半的书卷，放在膝盖上卷了卷。
徐清泓的脸色霎时间就白了。
她的脸孔生得细长清秀，原本是很好看的，可是一旦绷不住怒意，就会显得如同马脸一样的扁长，这时候连中上之姿都极难算上。
身后的窃窃私语好像一瞬间就变成了嘲笑，徐清泓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不约而同颤抖起来。
她的小丫鬟去拿晚膳，刚巧看见王爷从清苑方向出来，走路不仔细看看不出问题，仔细看却看得出是一瘸一拐的。
她这才猜，王爷是在清苑受了委屈。
诈了之下，没能让林豆蔻自愧认罪，反而是把自己陷入被动了，这是什么道理？
徐清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反驳道：“那是因为王爷被你所迷惑！现在王爷一定已经知道你是何为人，是何居心，不会再对你有心软。”
直到现在，徐清泓也不相信萧吟知是真的喜欢林豆蔻。
她认为，这不过是相处三载多，对这庶女丑妃难免有两分心软同情罢了。
林豆蔻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拨弄着桌上的贡橘，笑吟吟地道：“照你这么说，王爷好歹对我有心软，对你有什么？感情吗？感情是怎么体现的呢？体现是让你当个连侧妃都不如的妾……”
徐清泓把下唇咬得鲜血淋漓。
林豆蔻宛如看不见，接着道，“体现是……即使你有第二次救命之恩也不与你亲近？人要是想骗自己，有的是方法，你说是不是？”
徐清泓几次深呼吸都压不住心中的怒气，她恼羞成怒。
上前一步，指着林豆蔻的鼻尖，沉声道：“你不过是个庶女，即使是养在京城里，也是从小娘的肚子里爬出来的，比我又高贵多少？若不是你厚颜无耻，插足在我前面，我早就嫁给了王爷，哪里还有你对我颐气指使的份？”
“你说对了，现在只有我对你颐气指使，没有你对我蹬鼻子上脸。你今日身穿正红来本王妃，是为挑衅。对本王妃大呼小叫，是尊卑不分……”林豆蔻不怒反笑。
徐清泓打了个寒颤，有些不好的预感。
她扫了徐清泓一眼，淡声道：“定海，神针。给她长点记性。”
“在！”定海和神针喊得中气十足。
两个下人早就看徐清泓不顺眼了，更不必说定海曾经在徐清泓手上吃过暗亏，一早就把徐清泓视作了生死大敌。
有了主子的吩咐，定海摩拳擦掌，一下子就把徐清泓按得跪倒在地。
“砰！”
她跪得结结实实，一瞬间额头上便痛出了冷汗。
徐清泓的丫鬟不敢拦，苦着脸垂着手站在一边，小声哀求道：“清泓姑娘，您就向王妃娘娘求个饶吧……”
神针取了尺把长的戒尺，面无表情地走到徐清泓面前。
徐清泓这才觉出一点害怕的滋味，她却不肯现在低头，色厉内荏地喊道：“我救了王爷，我是王府的恩人，你们……你们想要对我做什么？”
“啪！”
神针一板子抽了过去。
徐清泓的脸狠狠地歪向了一边，嘴角渗出鲜血来。
她脑海里嗡嗡作响，感受到脸颊上的温度火辣辣的，白白嫩嫩的容颜瞬间红肿起来。
徐清泓痛呼一声，定海按住了她不叫她挣扎，神针反手又是一戒尺。
“啪！”
“啊……疼！”徐清泓痛得眼泪往外冒，清汤挂面似的挂在脸上。
林豆蔻看得忍不住想，这时候萧吟知若是亲眼见证了，是会觉得她可怜，还是会觉得她活该呢？
思索间，神针又抽了两下。
林豆蔻轻轻抬起手，神针这才收了戒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