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豆蔻愣了一下，竟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万千春花于温暖之时绽放，却抵不上美人一笑的端方绝艳，她勾唇的那一刹，好似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了起来。
“王爷，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她问。
“什么东西？”萧吟知果不其然地皱起了眉头。
林豆蔻揉了揉鼻尖，借助玩梗，她的脸色也从紧张慢慢变得放松。
她伸手握住了萧吟知的手腕，顺着他骨节分明的手腕攥紧了手指，两个人十指相扣。
萧吟知听见她说：“你还记得你在密室里遇见过的女子吗？”
说完，她的掌心开始冒汗。
林豆蔻抬起脸，无论是谁都能看出她眼神里面的紧张兮兮。
就像是一只向来促狭的小狐狸，因为爱上了猎户，而愿意走进猎人的陷阱里。
她不知道这个陷阱里面装的是尖刺还是拥抱，只知道自己这一刻允许自己粉身碎骨。
萧吟知注视着她的眼睛，这一刻竟是失语了。
思绪被她的话一把抓着，飞快地掠回了当日。
迷药下的意乱情迷，半梦半醒里的食髓知味，那个看不清容颜的人，和面前的她逐渐重合。
“是你。”萧吟知只觉得自己的魂体已经飞出了躯体，在俯瞰着他们两个人面对面站着，紧紧牵着手心。
原来，他的另一面，与她的另一面，已经早早就互相认识了。
认识得还很……“紧密”。
萧吟知百般复杂以后，竟是尝到了狂喜的滋味，他嘴角猛然上扬，又迅速地耷拉了下来。
林豆蔻目瞪口呆。
看着眼前的男人展示变脸术，一时间不知道他的心情几何。
“你……”
她还没开口，就被男人一把圈住细腰，他的脸在她的肩胛骨上蹭了蹭，就宛如一只做错了事情的大狗，正在请求心上人的原谅。
他声音沙哑。
“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奸夫。那次，本王是不是弄疼你了？”
林豆蔻身子一僵。
她猜到了萧吟知或许会狂喜，或许会生气，却没有想到他想到的是那时候自己会不会委屈，会不会觉得疼。
她刚刚干燥起来的眼眶好像又有点湿湿的了。
听不到林豆蔻的声音，萧吟知抬起脸，眼神不安。
“不会，不疼。我已经忘记了。”林豆蔻迎着那双复杂至极的视线，轻声说道。
怎么可能不疼。
萧吟知知道那时候自己有多愤怒，动她的时候没收两分气力。
他闷声道：“对不起。”
林豆蔻抬眼，眼底云烟蔓延。
她倏地笑起来，伸手砸了他两下，软乎乎地道：“你是不是傻？是我偷了你救命的金钮草，你居然和我说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吧……我害你好几次就险些醒不过来了……”
“可每次你也都救了我。”萧吟知定定地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咱们扯平了吗？”林豆蔻又笑。
他摇摇头，把她的手心放在脸侧暖了暖。
“我欠你。永远欠你。”
“那不如欠得再多一点吧？”林豆蔻眨巴眨巴眼睛，神秘道，“我治好你的病，你这辈子都要欠我人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