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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红的声音打断了我纷乱的思绪,我回头望向玻璃门里的卧室。
贺祈年知道我在看他,还故意步履匆匆地跑去了衣帽间。
玉红尴尬地看了我一眼,跟了过去,“四少,您是要拿衣服洗澡吗?您需要哪件,我来帮您——”
“没你的事,出去。”贺祈年口气不善地撵走玉红。
玉红有些不知所措地退出衣帽间,看到从阳台回到卧室的我,委屈地抿了抿嘴,“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当然说错话了。
贺祈年那样子一看就不是回来洗澡休息的,而是来拿换洗衣服去纪言姈那里。
“没有。你先出去吧。”
我和蔼地让玉红离开,然后站在衣帽间的门口等贺祈年出来。
衣帽间的门敞开着,我看到他随意塞了几件衣服就要走。
“八年前的七月份,你一整个月都在陪纪言姈练游泳对吗?”我挡住他的去路问。
半年后,婆家人就会拿当年的救命之恩胁迫我吃药打针做试管,这一世我不想再给他们开这个口的机会。
“是又怎么样?”贺祈年的火气很大。
他的双眼熬得通红,下巴的胡茬也没打理干净。
可见这几天都在不眠不休地照顾纪言姈,忙着替她遮风挡雨。
“不怎么样,我只希望你记住今天的话。”真没记住也没关系,我已经录了音。
“你又在抽什么风?难道言姈变成这样,你没有责任吗?她差点就死了,你是没看到她流了多少血!”
他越说越生气,拿眼狠狠剜我,“你还敢去跟奶奶告黑状,要把我和她拆得天各一方。”
“时泱,你别做梦了。我会对言姈负责一辈子。”
我忽然就想到小知葬礼上,他厉声指责我的那一幕。
明明我才是那个肝肠寸断的受害者,到了他眼里,就什么都成了我的错。
是他真的分不清是非曲直吗?
不,是我的爱给得太满太廉价,最后竟成了他肆无忌惮伤害我的筹码!
“呵呵呵!”我忽然惨笑出声,上一世的我太蠢太蠢!
“你还笑?你怎么笑得出来?”
贺祈年还以为我在嘲笑纪言姈的凄惨下场,恶狠狠地告知我,“原本我还下不了决心。现在看来真没必要对你这种人留情面。”
“言姈虽然救了回来,但她患上了很严重的抑郁症,任何一点刺激都有可能自杀。”
我没吭声,斜眼睨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所以我告诉她,我已经跟你分居了。分居满两年,我就会跟你离婚。”
贺祈年说的每一个字,都被我拿着的手机给录下来。
可笑他盯着我毫无表情的脸,还以为我吓傻了。竟得意地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姿态来教育我:
“时泱,你比起言姈来实在差太多了。如果你还这样不知悔改,不图进步的话,分居和离婚就是你最后的下场。”
“哪怕你是奶奶为我娶的妻子,不合我心意,我也不能留你。”
“你要明白,我是你这辈子唯一逆天改命的机会!抓不住我,你跟蝼蚁没有区别……”
我耐心地录着音,一个疯狂的想法从心底最深处破竹而出。
两年啊,应该够我送婆家人下地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