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浅色薄毯,裸漏在外的肤色比毯子还白,是一种青白,脸颊则透着一种不正常的嫣红。
接着就是一阵接一阵咳嗽,即使阖着眼,但皱起的眉头表示他并没有安睡,他将手肘挡在唇上压抑咳嗽,但声带发出的震颤愈加沉闷激烈,像老旧的风箱。
看起来实在是虚弱,脸色尤其难看,纸扎花一样被吹皱成一团,感冒发烧的滋味不好受,熊然看着他鬓角脖子上的冷汗,听着急促的鼻息声,觉得宋或雍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去医院。
但对方并没有,甚至在接起助理电话的时候,拒绝了对方的要来看他的请求。
“别来,今天休息,不想看见你们。”他声音轻飘飘的,光是将手机划开就用了他很长时间:“有药,会吃,明天再打电话。”
说罢挂都不挂,就将手机扔在了地上。
有药你倒是去吃啊!熊然看着空荡荡的茶几l,连杯水都没用,烧的脱水了估计都不知道喝水,对方转个身将头埋在毯子里,露出浅浅人形。
没想到如今三十五岁的宋或雍会变得这么固执,连自己的身体都不当一回事。
“他这样下去会烧死吗?”熊然问系统。
系统给了个谨慎的回答:“超过四十二摄氏度,患者可能会出现昏迷、抽搐、口吐白沫等症状,损伤大脑、心脏、肾脏等器官组织。”
熊然犹豫片刻,又问:“你说我现在下去,偷他的手机打120,他会发现我吗?”
系统道:“这个房间里面有监控,八个,就算现在发现不了,事后也会知道。”
熊然惊诧之后就是绝望,他想起来上一次被宋或雍抓包就是因为他在家里装了监视器,没想到,有钱了人更狠了,上来就装了八个。
熊然陷入两难境地,不去,人万一真出了什么事情就麻烦了,可要是去了,自己被发现,也就麻烦了。
在长久的沉默过后,熊然问系统:“你说我要是真的被发现,他会掐死我吗?我的意思是,我真的会死吗?”
系统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答案:“不会,我会把你强制脱离,你的生命不会有威胁。”
“可他要是知道我回来了,就会更加不停歇的找我,是吗?”熊然冷不丁道。
系统不说话了,直到熊然问题自己还有多少时间离开,它才开口:“两小时二十三分钟。()”
熊然苦笑一声:是吧,只剩下两个小时了,我就这么突然跳出来被他发现我,然后又接着消失,重新找不到,你觉得他会怎么样?()”
系统和熊然一起沉默了。
熊然看着蜷缩在毯子里的宋或雍,心乱如麻,他应该救他,可救他就是害他,前后路都被封死,熊然只能祈祷,祈祷有人能来给宋或雍送药,有人能送他去医院。
但没有,毯子里的咳嗽声越来越剧烈,已经凌晨三点多了,宋或雍依旧没睡着,估计是被折磨的坚持不下去,他终于缓缓掀开毯子坐了起来。
他在沙发上缓了缓,才站起来,起身的时候,身体晃了晃,熊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宋或雍的脸色极其差,熊然感觉他应该烧的很厉害,脸更红了,全身都在冒热气,唇干裂起皮,这个人湿的像是泡在水里的浮木。
快去吃药,快去喝水,快去叫人啊!熊然在心里祈祷,祈祷宋或雍能听他的话。
终于,对方有所行动,他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出房间,估计是要下楼喝水,熊然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他听见了对方赤脚踩在楼梯上的声音。
慢一点,慢一点,熊然这么念着,可下一秒,一声巨响传来,想是是有重物狠狠摔在上面,接着就是摧枯拉朽巨大滚动声,还有装在栏杆上的闷响夹杂其中,听的人心惊悚然。
几l秒过后,伴随着最后一声坠落的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