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父说着,拿了三炷香在火盆前引燃,给祠堂里的列祖列宗上香,沉声道:“列祖列宗在上,云氏第二十三代家主云痕率族中弟子祭拜诸位。
自晚辈继任家主十六年来,我云氏上下进士及第二百一十七人。
官拜四品以上大元十三人。
弟子不才,以三十有六之龄入内阁,居从二品。
自认还算治理有方……”
一旁举着香等候祭祖的众人都懵了。
不是,谁家祭祖不是怀念和歌颂先辈的荣耀,而是与先人细数自己的功劳啊?
但是该说不说,这种祭祖的法子,听上去也挺爽的。
感觉像是在跟祖先们说,你们很厉害,但我们也不赖似的。
可很快,云痕却是话锋一转。
“然这仅仅是弟子个人之想法,族中宗亲对弟子颇有不满。
弟子身为云氏后人,不敢枉顾宗亲之愿,一意孤行。
现在,弟子愿当着列祖列宗的面给所有宗亲一个选择的机会。”
他说着,将三炷香插入供桌前巨大的香炉之中,转身面向众人。
扬声道:“诸位,本官知道,你们不喜欢我这个家主,本官也不是那等不讲理的人。”
众人屏息以待,甚至想着难道他是要退位让贤?
云氏家主按理说一直都是传给嫡长子的,可若是现任家主要让贤,那也是可以的。
谁料云父却是语出惊人。
“谁不满意我这个家主,今日当着云氏列祖列宗的面,你可以退出云家。”
云父这话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祠堂内顿时一片哗然。
云父还在那儿挨个儿问,“大伯公,你要退出云家吗?”
云氏目前在世的人中年纪最大的人,也就是仗着年纪大对云父倚老卖老的春秋先生,之前骂人骂的可爽了。
骤然被云父点名,却是愕然道:“荒唐!
老夫一生都是云氏之人,为何要退出云氏?”
“既然您知道自己是云氏之人,为何非要给云氏抹黑呢?”
云父语气疑惑,面上却无比严肃。
“您是云氏的老人,便应该知道,云氏家规第一条,凡是有损云氏家族利益之人,当以叛徒论处,家主有权将其逐出家门的。”
春秋先生愤怒不已,“家规是家规,可老夫从未做出过有损家族利益之事,你凭什么将老夫逐出家门?”
春秋先生毕竟是云氏的长辈,他此言一出,立刻就有人附和。
“是啊家主,您是不是搞错了?
春秋先生乃我族长辈,怎么可能会做出有损家族利益之事呢?”
“就是啊三弟,我知道你偏宠你那女儿宠的都没边儿了,但你不能因为大伯公说了你那女儿一句不是,就如此欺辱于他吧?”
说话的是云修。
听他说云父是为了云绯月才辱及春秋先生的,之前就对云绯月和离之事不满的族人们也跟着帮腔。
一时间众人七嘴八舌的,注意力纷纷从祭祖转移到了云绯月身上。
而云绯月还不知道自己成了祠堂内众人的话题。
她是女子,入不得祠堂,所以要帮母亲准备祭祖结束后的家宴。
又亲自核对了一遍菜单,才出大厨房,就遇到了一群陌生人。
看到云绯月,其中一妇人便皱眉道:“见了长辈也不知道见礼,真是没规矩!”
云绯月娥眉微蹙,“长幼有序,意在长辈先有长辈的样子,晚辈才能有晚辈的姿态。
这位夫人,你们不请自来,擅入我府是为不速之客。
您若是真的认识我,理应向我介绍你们的身份,若真是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