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实也确如裴宴清所愿,这一场由琅月和蓝臻联手进行的治疗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
直到裴宴清在风章宫内站着昏厥过去的时候,他们的治疗也未曾结束。
而裴宴清也没想到,他只是不放心云绯月,想亲自等着她醒来而已,却把自己熬的晕了过去。
重新看到清醒的云绯月时,他还以为云绯月醒了,开心的不行。
然而,他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靖安侯府?
云云为何会在这里?”
尚未与云绯月坦白身份的时候,裴宴清以盟友的身份出入靖安侯府无数次。
这个地方他再熟悉不过。
只是,“寒院,这是什么地方?
堂堂靖安侯府好歹也是公侯之家,怎会有如此寒酸的地方?
云云在这儿做什么……”
突然脱离了自己熟悉的地方,裴宴清不知不觉变的跟个话痨一样在那儿碎碎念。
只见眼前的院子里杂草丛生,门窗都脱落了。
院子里的积雪还未清除,天上就又落了雪。
看上去似是老了三十岁的云绯月躺在只铺了一张破席子的床上,明明已经是寒冬腊月,她身上却还穿着夏日的衣裙。
哪怕是和衣而睡,也还是冻的瑟瑟发抖,彻骨的寒冷让她咳的撕心裂肺。
裴宴清心疼极了下意识的脱下自己的衣服去给云绯月披着。
可当他走到云绯月面前时,双手却穿过了云绯月的身体。
而与此同时,那扇破败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一个略微有些面熟的青年走了进来,也不关门。
呼啸的寒风伴随着飘雪冲进屋里,本来就冻的瑟瑟发抖的云绯月冷的彻底蜷缩了起来。
“不是要见本世子吗,本世子来了,刚好,把这份和离书签了,别耽误我娘进门当靖安侯夫人……”
因为长时间剧烈的咳嗽和寒冷而体力不支,瘫软在床上的云绯月听到这道声音,惊愕道:“轩儿,你怎么能如此对我?
哪怕我对你没有生育之恩,可也有养育之情啊,你明知道我才是侯府的正室夫人,你……”
裴宴清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少年应该就是被云绯月揭穿身份后赶出侯府的穆逸轩了。
彼时云绯月痛心疾首的言语被他不耐烦的打断。
“当我娘?你配吗?
你要真当自己是我娘,死之前把这个签了吧,这是你欠我娘的!”
裴逸轩说着,在云绯月急火攻心,几乎要昏迷的时候,握着她的手,在那封自请下堂的文书上盖了印。
拿到想要的东西,一把剧毒塞进了云绯月嘴里,还不忘用恶毒的言语来刺激她。“你以为你帮我娘从教坊司出来,父亲就会跟你圆房了么?
父亲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我娘,这些年同你苟合的都是父亲从外面找的野男人。
多亏了你让云家那老匹夫救我娘出了教坊司,等你一死,我娘就是这靖安侯府名正言顺的侯夫人了!
我们一家三口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团聚了!
至于你,你应该庆幸那个毁容又瘸腿的马夫失踪了,否则,你现在应该是要被浸猪笼的!”
裴逸轩说完,拿着盖了印的下堂文书扬长而去。
云绯月被喂了剧毒,痛到浑身痉挛,就那样躺在那简朴的屋子里,渐渐失去了意识。
就在裴宴清心痛万分,恨不得将整个靖安侯府屠杀殆尽的时候,两个婆子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
“真晦气!
夫人都已经进门了,她还占着茅坑不拉屎,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连死也不挑个好日子,生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