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听到《怪物》这首歌的时候我不仅产生了让你来作主题曲的想法,还想让你来演里面的一个角色。因为你的歌里不只有自己的情感,还有你拟化的、他人的情感。你懂我的意思吗?——也就是说你对于情绪的模拟很强大、代入感也很强,仿佛能彻底抹杀自己变成另一个人似的。最重要的是,表现力超乎常人。这意味着也能让他人共情。以上种种让我觉得你绝对是这个角色的最合适人选。但是先前不确定你的形象因此并没有决定下来,而现在?”
她的视线落在姜铭书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给出最后的结论——
“你简直就像上天派来要演傅恩的!Perfect!Perfect!”
姜铭书忽略了她的激动,没有一口答应,冷静问道:
“所以能冒昧地问一下您的新电影是讲什么的吗?”
“哦哦,差点忘记了。”女人懊恼地从旁边的包里拿出剧本。
姜铭书接过后粗略地扫了几眼,发现这个故事似乎和他想象的出入有点大。
谈到电影,彭曼青自然地开始介绍:
“大概就是讲一个误入歧途的人在错误的环境中一步一步失去自我、最终即使幡然醒悟仍然为时已迟的故事吧。主题曲的话,我相信你看完剧本后一定可以作出我想要的那种感觉。怎么样?甲方允许你创作自由。”
姜铭书失笑:“说得好像你不满意不会返工一样……所以你真的是单单听了那首歌就来找我的
?真不知道是说你有魄力还是莽撞呢。”
女人晃了晃脑袋,在包里掏着什么,否认:“既不是魄力也不是莽撞,这叫共振。”
她好像终于摸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一盒女士香烟,她熟练地打开盖子抽出一根,“介意吗?”
见到姜铭书摇头,彭曼青才缓缓地把烟叼在嘴里,用火机轻地点着。
淡淡的烟模糊了她的表情。
她接着说:
“《怪物》讲的是人被人逼成了怪物。而我要讲的表面上是人被环境逼成了怪物,可也不想想,环境归根到底为什么会变成如此呢——人改造的。因此其实质也就是人逼人,不过换个抽象点的人罢了。所以我说,这是共振。”
她吸了一口烟,总结,“所谓‘怪物’,其实也是人就着己身形象绘成的‘异己’,追溯到本源,大抵会发现那怪物的皮底下的实际是人——就像人皮底下的常是怪物。这是我对《怪物》的理解,也是我对怪物的理解。”
她微微一笑:“现在你总不至于再质疑我莽撞了吧?我可是经过考量的哟。”
姜铭书认真地打量眼前的人,她的近乎天才般的灵感以及深邃到摸到人骨头的思想令他警惕。
他向来讨厌直觉系。更讨厌的是有脑子的直觉系。
因为他们做事比起在意外在,更关注灵魂。
而歌曲的灵魂,其实与创作者的息息相关。
……灵魂是无法伪装的,对吗?
于是他选择避开这个命题。
“我了解了。如果我能力够的话,当然,我乐意之至。”姜铭书说,“我猜想您那么自信无畏地想让我演的角色戏份肯定不会很多,不然选择绝对会更谨慎;但同时您又对他如此认真,怀有这么高的期望——他应该是一个有相当作用的小配角吧?或许对于主角具有特殊的意义。”
彭曼青掐灭香烟,把烟头在手旁的烟灰缸里按了按,慵懒地勾起唇角,“是的。傅恩的确是个有相当作用的配角。但是——你有一个地方说错了。”
她笑盈盈地看向面前的少年。
“我对你的选择,无关乎谨慎哦。”
少年瞥了她一眼,沉默不语。
彭曼青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