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白昊天自信答道:“我读过剧本,知道傅恩第二次出现的时候试图杀了肖文浩。从这点上看,我认为他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了,没有理智也没有道德和法律观念,自然就没有羞恶观,对于跪地求饶没什么特别感触,因此做得格外干脆。这就是我表演的基础。”
彭曼青:“你说得对,那个时候的傅恩确实没有羞恶之心了。你的想法很新颖。”
还没等白昊天扬起一个佯装谦虚的微笑,她继续道,“但你有没有发现自己因为过于追求标新立异忽视了很多细节、缺少了很多思考呢?比如,我们来捋一下,在什么情境下傅恩会求饶?很显然是故事发展的早期。但是依你的设想此时的傅恩已经完全疯了,他又会为什么事情求饶呢?这是人物阶段性格与时间线的不符。”
白昊天被彭曼青毫不客气的话怼的有点难堪。他当时就想着表演一些不一样的内容,哪有真认真考虑过逻辑的问题啊。他甚至有点火大,想就此摔门而出。
不过面前的人是名导,是演员们巴结的对象,他只好忍气吞声:“谢谢彭导指正,我下次会注意的。”
见到在场名气最大的人被总导演这样直白地指出问题,一时间剩下的演员都有点担忧,有点畏手畏脚、不敢上前。
彭曼青见状直接点人:“下一个就姜铭书上吧。”
众演员四处环顾,想看看总导演点了哪位幸运儿——他们都以为彭曼青是看了分组名单才报得出此人姓名的,毕竟这个名字听上去非常陌生。
然后他们惊讶地发现,从进到这个房间以来就一直游离在人群之外的、曾被他们视为非常强力竞争对手的那个人终于从自己的世界里走出来了,正疑惑地看着喊了他名字的彭曼青。
彭曼青:“没错。就你。快上。”言简意赅。
姜铭书慢吞吞地走到房间中央。
他闭了闭眼,回想着刚刚自己思考了很久的问题以及最后自己给出的惊人的答案,吐出一口气。
是时候将自己的理解以行动表现出来了。
尽管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公开表演”,但他的心情却十分平静,甚至于,完全忽略了这件事——他的心中只剩下了另一个人的情感。
再次睁眼,属于“姜铭书”的神情已经被人为冷酷地覆盖。
站在众人视线中央的年轻人明明垂着眸面无表情,但不停颤动的睫毛揭示了他内心的剧烈震动,弧度略微向下的唇瓣也让人意识到他心情的糟糕。
仿佛听到了什么令他难以置信的话,那人忽然错愕地抬眼,离得近的人甚至可以看见他的瞳孔微微缩小——这一般代表着诸如生气、厌恶、憎恨、低沉等消极情绪。他放在身侧的手指颤动得厉害,但被极力压制住了。
彭曼青都可以猜出那究竟是什么话。
他似乎静止了很久——然而实际上只过去了几秒钟——像一幅沉默的画,呼吸变得很轻很轻,眼底盛满了隐忍与苦楚。他的手指攥紧了,因为太用力骨节隐隐泛白。即使没有言语,场外的人依然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到他内心激烈的挣扎,看得他们都有些不忍。
那人终于动了。他很慢很慢地曲起膝盖,挪动着……直至尊严触地。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地面,死死地、一眨不眨地,像是在注视一个令人恐怖的结局。跪在地上的年轻人生理性地产生了晕眩感,但是他生生撑住了,没让身体摇晃一丝。而即便维持着这样一个狼狈的姿势,他的背依旧挺得如青松般笔直。
垂着眼,他唇瓣翕动:“请您……”声音顿住,似乎很难说下去。
彭曼青注意到他并没有使用“求”这个字。
“……请您原谅。”他一字一句地吐出这四个字,搭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透出主人内心的不甘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