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曲？”
枫尘暗自嘀咕一声，许多问题在此刻有了答案。
他的父母给他起个女孩名字，只是因为公司还差雌性个体。
而公司放弃他的原因，不单是因为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是因为自己的出现让绛曲失去了价值。
蜂窝公司的目的是创造一个有理智的，可以被掌控的，强大的蓝蚀感染者。
在自己作为上位替代，出现在公司视野中后，绛曲的存在就变得可有可无了。
公司并不差一名不听话的试剂研究员，哪怕是首席也不例外。
枫尘知道他已经满足了有理智这最重要的一条，现在公司只需要开出合适的价码，就能为公司所用。
那只是公司的角度。
枫尘这个来自旧时代的灵魂接受不了公司的统治，他会大闹一场，给这个时代上一课，但不是现在。
此时的枫尘还没有搅动风云的资格，实力和势力都太过单薄，贸然出手会像某只猴子被镇压在五指山下。
“我在你的眼神中看到了桀骜不驯。”成意礼关掉影像，语气不紧不慢的说道。
“是吗？我感觉自己已经掩饰的够好了。”
枫尘耸耸肩膀没有反驳。
“当然，我年轻的时候也和你一样，妄图改变世界。”
枫尘诧异的看向老人，对方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声音，而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被有序摆列的摄像头监听。
看来对方在公司具有某种不可代替性，就像老牌程序员留下一堆史山代码，公司不能轻易换掉他。
成意礼没有在意枫尘的目光，而是继续讲道：“当我成熟之后，地外生命降临，我发现我不能够改变这个世界，我将目光缩短了些，决定只改变这座城。”
说到这里，老人扫了眼摄像头，什么也没有发生。
“当我进入暮年后，我最后的愿望仅仅是阻拦迷雾蔓延，原本我以为这最后一个愿望也不可能实现的时候，转机出现了。”
老人语气略显激动，“就在近几天，迷雾检测仪生成报告显示，迷雾暂时停止了蔓延，并且最外围迷雾浓度有下降趋势。”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迷雾即将消散？”
“不，离消散还很早，迷雾在回退。这座城重新拥有了未来，甚至在未来，城与城，国与国之间将重新连接。”
“可是我没看到曙光，只看到了战火与硝烟。”枫尘对成意礼口中描述的未来不抱有期望，甚至希望它晚些到来。
如果迷雾褪去，暂时失去地外生命威胁的人类，会为了资源和土地发动一次次战争。
这会让本就处于水火之中的普罗大众，陷入更艰难的处境。
“让我们回到刚才的话题。”
老人并没有反驳枫尘的话，因为那是必然的结果。
“现在我已经临近暮年，哪怕是在地外生命到来产生的科技飞跃，也阻拦不了由身体衰老而出现的波普崩溃（基因链全面且不可修复的崩溃）。”
“有一天躺在床上，我突然意识到，如果一开始我仅仅去改变我自己，然后我就不会浪费那么多时间走弯路，快速融入公司在资本的支持下，我可能能为这座城做一些事情。然后，谁知道呢？我甚至可能改变这个世界。”
说到这里，老人叹息一声:“可惜我浪费了近五十年时间，当时心高气傲，对公司行径嗤之以鼻，用简陋的研究设备做着毫无意义的研究，现在时间所剩无几了，也什么都没能改变。”
他的语气充满懊悔，枫尘开始好奇他的研究项目了。
老人这么贬低公司，依然没有被警告，可见他对于公司的重要性，完全不是绛曲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