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所说,夜色很美。
圆月如画在繁星点点的夜空一般,散发着清冷的月光,照在无数山头上,将山头的雪照亮,犹如一颗颗宝石。
万籁俱静,唯风带着声儿,如窃窃私语。
同时,她也闻到了一股血腥气。
“你受伤了?”她问。
“别人的血。”他回。
陆轻染叹了口气,将他的手拉过来,然后给他诊脉。
裴九思配合着她,因怕她站着太累,还让她靠着自己。
“你那鼻子还能凭血气分辨谁流的?”裴九思笑问。
“我摸到你腰上沾的血了,热的。”她道。
“不小心被刀划了一下而已。”
陆轻染推开裴九思的手,伤的确实不重,“你身上的毒忌用内力,你知道吧?”
“知道,可有时候保命要紧。”
陆轻染默了一会儿,小声道:“我还没研制出解药。”
“怕什么,我命大。”
裴九思拍了拍陆轻染的背,而后指着山峦之间的那一轮冷月,戏笑道:“你看这大圆盘子可是从燕州一路跟着我来到这里的,我骑一段便回头看一眼,生怕它跟丢了。”
陆轻染扑哧笑了,“它大抵没想到有人这般自作多情。”
“可它跟着我,我便觉得这一路有了伴儿。”
陆轻染转头看裴九思,见他还看着那轮月,虽笑着,但眼底的落寞却也藏不住。
那些他视为亲人,视为好友,视为可信任的属下,一个个皆背弃他了。
这一夜,陆轻染睡得格外安稳,许是因为裴九思在吧。
翌日一早,陆轻染迷迷糊糊的被段嬷嬷叫醒了。
“姑娘,殿下在外面等着您一起用早饭呢。”
陆轻染刚要起身,一股恶心袭来,她忙让段嬷嬷拿桶,可没等桶拿来,她已经趴在床边吐了起来。
“怎么了?”
这般动静惊动了坐在厅堂的裴九思,他急忙跑了进来,坐在床沿上扶住陆轻染。
“只是晨吐,正常反应,呕……殿下快出去吧……怪难闻的……”
陆轻染推了裴九思一下,但反被他扶住,同时另一只手在她背上拍着。
“每日都这样?”
“怀孕前三四个月吐的多,之后到现在其实好多了。”
陆轻染缓了口气,那股恶心总算压下去了。这是一条帕子放到了她嘴边,她正要去接,裴九思已经给她擦了。
他将她扶着靠到枕头上,又去倒了一杯水给她漱口,更细心的用一碗接着她吐出来的水。
“谢,谢谢。”陆轻染鼻子有些酸。
裴九思摇头,“你受苦了,我之前对你照顾不够。”
“没,这孩子是我执意要生的。”
“我知,你先是为了保命,后愿意舍命保这个孩子。”
陆轻染抚着自己的东西,裴九思能懂她,这是对她莫大的安慰。
本来裴九思打算带她去山上逛一逛的,说新修了一间寺庙,今日开坛迎神,想来定十分热闹。但看陆轻染这样,裴九思便让她在床上好生休养。
“我想去。”陆轻染忙道。
自小她就在山野间跑,虽日子过得贫苦但自由自由,她也喜欢那样的生活。自从回了京,成了所谓的世家贵女,便日日关在深宅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简直成了牢中犯,她都憋闷坏了。
裴九思挑眉,“能行?”
“当然,我是大夫,我说了算。”
用过早饭,段嬷嬷为陆轻染穿上大氅,因裴九思不让她跟着,她便多嘱咐了几句。
从庄子出来,陆轻染这才发现此处在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