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
扶薇只喝温水,所以绘云楼只有温水。蘸碧也只用温水招待了宿清焉。
宿清焉到家时,果然梅姑刚要出门去寻他。
见他回来,梅姑松了口气,也不问他为何晚归,只让他赶快休息。
“母亲。”宿清焉认真道,“后天我要成亲。”
梅姑呆住,反应了好半天,才反问一句:“你说什么?”
她最是了解宿清焉,知道他从不玩笑。梅姑脸色变了,急声:“你不能娶妻!”
宿清焉早料到母亲的反应。他本不信八字命数,只是事关母亲的安危,又被母亲要求不许与弟弟相见、不许娶妻。
“母亲。”宿清焉肃然,“我答应您,此生不与流峥相聚,是人之孝。可我不能答应您不娶妻,不能辜负人之责。”
“辜负?责?”梅姑赶忙问,“你毁了姑娘家清白要负责?”
宿清焉微怔,他想反驳,可是眼前浮现扶薇赤着相贴的一双足,还有如玉似雪的肩。就连她映在墙壁上的影子,也在这一刻浮现在他眼前。
梅姑瞧着儿子目光躲闪的样子,心里凉了半截,她丢了魂儿般慢慢坐下来,问:“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宿清焉认真想了想,答:“一个孤独的可怜人。”
梅姑听不懂。
可她又不是第一回听不懂宿清焉的话。她现在也没有心思深究宿清焉的话是什么意思,此刻的她心里乱糟糟的,满脑子都在想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呐?
第二天一早,梅姑还没起身,就听见宿清焉出了门。
宿清焉关了院门,转身走了没几步,就被人叫住。
“清焉!你来你来!”胡铁柱朝他使劲儿挥手。
两家虽然没有紧挨着,可也不远,勉强算得上近邻。宿清焉朝他走过去,询问:“何事?”
胡铁柱手里捧着个咬了一半的红薯,嘴里还嚼着呢,吐字不清地开口:“那个女人怎么样?”
“谁?”
“绘云楼的那位啊!”胡铁柱又咬了口烤红薯,“他们都说那女人是京里某个大老爷的小妾,被玩够甩了,拿了钱财跑咱们这儿来了。”
宿清焉认真道:“她不是。”
刚说完,宿清焉又皱了下眉。毕竟他也不清楚扶薇以前有没有给别人当过小妾。不确定之事属实不该信誓旦旦妄言。
胡铁柱凑近宿清焉,将手搭在宿清焉的肩上,笑着说:“整个水竹县就你和她接触多,文化人就是能说得上话。帮兄弟做个媒?我不介意她以前的事儿!”
“不可。”宿清焉道。
“怎么不行?”
“因为她将是我的妻。”宿清焉将胡铁柱搭在肩上的手拿下去。
“失陪。”宿清焉转身离去,徒留胡铁柱呆在原地。
好半天,胡铁柱才骂了句脏话,再骂:“真能装!信你个鬼!酸腐书生满肚子春秋大梦!”
宿清焉今日之所以早出门,是因为在去学堂之前,他先去了一趟孙媒婆家。
孙媒婆看见宿清焉走来,有些意外。
身为媒婆,自然是把整个水竹县适婚男女的情况都摸了个一清二楚。古往今来都是男方请媒婆登女方家的门。唯这个宿清焉是个例外。
想当年,不仅是水竹县的姑娘们,就连别的县城的姑娘家也曾托媒婆登过宿家的门。孙媒婆就是其中之一。
“呦,真是稀客啊。”
宿清焉作了一揖,认真道:“一清早叨扰孙婶,想请孙婶帮忙做媒。”
孙媒婆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
孙媒婆的那张嘴啊……不过半日,水竹县的人都知道了绘云楼那位贵女要和宿清焉成婚了,而且婚期就在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