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薇再去瞧宿清焉的手,顿时觉得他这双手很了不得。
她朝宿清焉走过去,拉住他的手,在他修长的手指上捏了又捏,夸赞:“好厉害的手。”
宿清焉目光有些不自然地看着她过分自然的动作。
扶薇又很快放开他的手,若无其事地继续去瞧厢房里的其他东西,很多她认不出来的小东西。
宿清焉将手负于身后,道:“我要走了。再不出发,中午要赶不回来。”
扶薇随意点了点头,还在打量厢房离的各种小玩意儿。
直到听见马嘶声,她才疑惑地走出厢房。她走到院门口,看见宿清焉从隔壁宋家借了匹马。宿清焉望了扶薇一眼,对她笑了笑,调转马头,纵马离去。
扶薇若有所思地看着宿清焉离去的背影,目送他远离。她刚转身,看见宋家门口站着个姑娘,目光不善地打量着她。
这种坦然的目光,扶薇完全不在意。她更在意看不透的眼睛。比如宿清焉。
宋能依跺了跺脚,烦躁地回了家。偏偏宋能靠又气她:“比不上吧?”
宋能依的白眼快要瞪上天。
宿清焉出了门,蘸碧和灵沼这才迎了上来,她们两个悄悄打量着扶薇的神色。
扶薇吩咐:“以后别让他母亲做饭。”
蘸碧解释:“今天早上我和灵沼赶去厨房的时候,夫人正在做饭,是她不让我们帮忙的。”
扶薇想了想,暂时不管这事儿,而是带着灵沼、花影和蘸碧回了趟绘云楼拿东西,打算把新家重新布置一下。
吩咐了她们三个拿什么东西,扶薇则是去了二楼书阁打算挑几册话本带去看。走到书案旁时,扶薇无意间发现放在桌角的两枚铜板。
这个桌子,只有宿清焉用过。
扶薇想了好久,才想起来应该是当初找宿清焉代书,蘸碧付的那两枚铜板。
他代书不收钱,即使是两枚铜板,也还回来了。
扶薇将铜板转起来,瞧着它们转动得由快到慢,再到停。
扶薇眨了下眼睛,忽然想到她好像忘了问宿清焉进城去做什么。
水竹县街市上商铺有很多,基本上生活中需要的日用品都能买得到。不过宿清焉要买的东西却买不到。
他赶到城中,没去最热闹的长青街,而是走了另一条僻静的路,在尽头冷清的铺子里买到了需要的东西。
他将木盒子握了握,收进马鞍侧的布袋子里。
——没有这东西,他不敢和扶薇同房。
买完了东西,宿清焉牵着马往回走,远远看见一个人拿着个画像抓着路人询问。
宿清焉也被拦下。
“请问这位公子可有见过画像上的人?”卫行舟问了那么多人,口干舌燥,嗓音已经有些沙哑。
宿清焉瞥了一眼摊开在他眼前的画像,移开目光后,又迅速将目光移回画像上。他慢慢抬眼,审视般看向目前的男子。
这是一个年轻的男子,高大强壮,带着行伍之气。许是赶了很久的路,腮边有着青色胡茬,难掩一身风尘仆仆。
卫行舟本来不报希望,可宿清焉奇怪的反应给了他一丝希望。他染沉的眼睛亮起神采,略显激动地说:“你见到她是不是?”
宿清焉沉静审视着他,不言。
卫行舟知道自己现在的形象有些狼狈,甚至不像个好人。他语无伦次地解释:“这是我未婚妻。她不见了,我要找到她!她对我有误会。本来、本来这个月二十二日我们就要成婚了……”
这个月二十二日。
六月二十二。
她脱口而出的日子。
宿清焉再次将目光落在画卷上,淡声:“画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