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望着扶薇,他的眼睛慢慢变红变湿,“阿姐,你怎么那么狠心丢我一个人在那牢笼之中?阿姐,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扶薇看着他将要落泪的模样,一时之间想起许多年幼时的光景。段斐小时候体弱常年生病,经常哭着鼻子拽着她的袖子。
扶薇心中一软,开口的语气颇为柔和:“都多大的人了,还红眼睛?”
段斐破涕为笑,湿漉的眼睛盛满笑意,开开心心地望着扶薇:“我就知道阿姐不会丢下我不管!”
从小一起长大朝夕相处的默契,让段斐对扶薇的情绪变化了如指掌。他听出扶薇语气的柔和知道她又心软了,他这才松了口气,端起身边的碧螺春来饮。
“这茶不错。不过……”段斐的话忽然顿住。因为他从开着的房门,看见了一道颀长清隽的身影,自院外而来。
他知道那个人就是宿清焉。
他在很久前,就得到了宿清焉的画像。
段斐盯着宿清焉,仔细打量着这个该死的乡野匹夫。他握着茶杯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攥得骨节凸起。
扶薇顺着段斐的视线望过去,她对正归家的宿清焉笑了笑,再压低声音对段斐说:“叫他姐夫。”
扶薇起身,迎上宿清焉。
段斐的手一抖,茶杯里的茶水溅出来一些,弄湿了他的食指。他将茶杯放下,结果小太监递来的帕子,一边盯着宿清焉,一边慢悠悠地擦着手上的茶渍。
他视线慢慢下移,落在扶薇的腿。他在心里盼,盼着阿姐快些停步,不要离那个该死的畜.生那么近。
“是什么人来了?”宿清焉问。
“我弟弟。”扶薇介绍。
宿清焉点了下头,视线越过扶薇望向段斐,和善地微笑温声:“总是听你姐姐提起你,今日才见到你。”
段斐眼中的情绪飞快转动,待扶薇转过头望向他时,他扯起唇角摆出一个简单真诚的笑脸,语气噙着乖意:“姐夫。”
一声“姐夫”唤得亲切极了,实则段斐快咬碎了自己的牙。
“手里什么东西?”扶薇问。
宿清焉这才将手里的纸袋递给扶薇,温声道:“你早上说想吃的梨花酥。”
“赵和堂的那家?”扶薇一边问着,一边伸手去接。
宿清焉点头。
段斐的视线下移,眼睁睁看着扶薇伸手去接梨花酥的时候,她的手碰到宿清焉的手。
相碰的那一刻,段斐眼里迸出浓烈的杀意。
他怎么敢?一个乡野匹夫怎么敢碰他的阿姐?他慢慢站起身来,微笑慢声:“阿姐成亲了也不告诉我,没能来参加阿姐的婚宴,实在是人生憾事。”
“我与你姐姐的婚事仓促,没能请她的家人来,确实有些遗憾。”宿清焉诚然道。
扶薇将纸袋里的梨花酥递给段斐一块。
段斐一愣,赶忙伸手接过来。他看着这块梨花酥,刚刚想说什么都给忘了。
宿清焉侧首问扶薇:“弟弟住在哪里?把客房收拾出来,还是去绘云楼?”
“他去绘云……”
“我就住在这里!”段斐急声打断扶薇的话。
“阿姐,好不好?”段斐望着扶薇,乖声,“一年未见,我有好些话想和阿姐说。别赶我走成不成?”
扶薇早就习惯了他的撒娇。她只稍微妥协:“今晚住在这里,明天搬去绘云楼。这里地方小,你住得下你的人住不下。”
还有一句话扶薇没有说直白——若他的侍卫不安顿好,他住在这里不安全。
扶薇的每一寸妥协都能让段斐高兴,他开心极了:“好,听阿姐的。一会儿要和阿姐说好些话!”
扶薇默许。
扶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