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帝赵稷自继位以来,每天都准时上朝,数百年来,未有懈怠。
是跟他兄长武帝、父亲惠帝、爷爷孝帝一样勤勉的君王。
秦崛起于孝,富强于惠,争雄于武,最终奠定天下强国霸主地位,却是因为他。
此时这位浑身充满了传奇色彩的大秦帝王高坐在阿房宫内的王座上,静静注视着群臣。
少顷一个眉宇间带着几分凌厉、上唇留着八字胡、下颚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他本是文士,但身上却有着能够类比武将的凶狠。
他本该穿着玄水麒麟袍(秦相官服)站在文官之首。
但他此时却赤裸着上身,背后背着荆条,一步步走向大殿中央,离赵稷越来越近。
是为负荆请罪!
最终,他跪拜在了王座前。
“君上!”
“臣有罪!”
他悲呼。
赵稷没有说话,似乎是想静静地看着他的表演。
大殿内不知道为何,气氛竟然显得有几分沉重。
以至于满朝文武,呼吸似乎都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而男子的话还在继续。
“当年武安君兵发邯郸,臣劝君上调回武安君,虽无错,但有私!”
“后君上欲再起兵灭赵,兵发邯郸,武安君苦谏三次,臣欲知事恐难成。”
“但因为臣嫉恨武安君,仍执意起兵,结果最终武安君不出。”
“臣用错人,导致我秦军大败,臣之亲信,甚至,甚至……”
后面的话,他几乎说不下去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看起来可怜到了极点。
当初武安君不出,他谗言昭帝灭赵,任用郑安为将。
结果大败后,郑安直接降赵,打破了大秦古无降将的先例。
如此种种,可以说,范叔完全可以被诛九族了,可他的话却还在继续。
“如今天下诸国陈兵函谷关,我大秦有山河覆灭之危,臣有肺腑之诚,沥血上奏。”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悲壮,但却铿锵有力,如同金刀之鸣。
此时整个阿房宫内的文武百官的注意力几乎全在他的身上。
这位位高权重的秦相,帮助昭帝夺权芷阳宫,驱穰侯、逐严君奠定朝局。
同时为大秦奠定逐鹿天下的基本方针,不可谓不功高。
因此文武百官们很是好奇,都很想知道,他会如何求生。
就在这时候,他接着道。
“今要想解我函谷关之危,解大秦之危,唯有请武安君出山一死而已!”
一石激起千层浪。
整个朝堂一片哗然。
如果此时不是在这阿房宫内,恐怕文武百官已经炸开了锅。
而武将队伍里,有人放声大笑,其态癫狂。
“哈哈哈哈,真是荒谬。”
“如今诸国陈兵函谷关,只不过是感觉到了我大秦的虎狼之威,因为恐惧,因为害怕。”
“难道他们是因为武安君吗?”
武将们群情激奋,看着范叔,恨不得将这位秦相千刀万剐。
他们都是追随武安君一路走到今天的人,武安君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他们尊敬的父兄,心中最敬畏的神明。
而这个小人,因为与武安君不合,嫉恨武安君,先是在长野之战,武安君兵临邯郸时。
让君上退兵!
后又谗言君上兵发邯郸,任用亲信郑平为将,导致秦军大败。
多次在朝堂上针对武安君不说,如今自己要亡了,竟然还要拖武安君下水,想要武安君的命。
如果这不是在阿房宫内,不是在昭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