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的叫骂声，很快就吸引了院子里的下人。
自从裴盛去当了县令之后，裴成也不去工作了，整天赖在家里，这会儿听到动静，立马冲了出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竟然敢打你的大伯母，你是不是疯了？！”
裴姣还嫌自己出的手不够，又在孙氏另一边腋下狠狠扭了一下。
“我打的就是大伯母，大伯母这么多年以来，对我可谓是严苛至极，甚至最后为了得到信王的那一点点聘礼，不惜把我给嫁出去，她这么稀罕那点钱，怎么自己不嫁出去呢？！”
“放肆！”
裴成也是一巴掌下来，这一巴掌打的就重多了，裴姣脸上立马红了一片，眼里也溢出了泪水。
小青和小翠一左一右扶住她，全都瞪眼看着面前的人。
“你竟敢打我家小姐？！”
裴姣拉了拉她们的手，冲她们摇头。
不就是区区一巴掌吗？她受得住，但是这一巴掌带来的后果，这一家人能不能受得住，她就不清楚了。
“大伯父和大伯母怎能如此对我？说到底这家也是我的，与你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祖母开恩，很让你们住在这里，你们不谢谢我也就算了，还要对我如此苛责，甚至于腊九寒冬的时候，我的房子里连一个火盆子都没有，你们这是要活活给冻死我呀！”
这一吵一闹之间，全家都知道了原因。
祖母最近刚刚开始心疼身边的这个孙女，也是忙不迭赶过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看到这一幕，孙氏和裴姣都是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脸上一边一个巴掌印，只有裴成站立在原地，一下子就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大儿子。
“成哥儿！你到底在干什么？！”
她分外心疼地搂住裴姣，看着她脸上的巴掌印记，说不出来的心塞。
“瞧我这好好的孙女都被你给打成什么样子了？！你是不是要造反？！”
被一双枯黄的手搂在怀里的时候，裴姣心中其实也是有那么一丝丝希望的，希望因为自己对祖母的好，祖母可以以平等的眼光看待自己，可以像自己对她一样对待自己，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就原谅祖母这么多年以来的鸠占鹊巢。
亲情这个东西说来很奇怪，明明心里是恨这里每一个人的，但是当祖母亲自把她抱在怀里的时候，她又觉得这份恨可以减轻不少。
就算心里也为自己感到不争气，可这也无其他办法。
心和大脑，终究是两个东西。
裴成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替这个贱胚子说话，冷声说着：“母亲，这丫头对长辈不敬，您瞧瞧您大儿媳妇脸上的伤，就是您的好孙女给打的，这您怎么说？”
裴老夫人一脸惊讶看向裴姣，眼眸动了动。
“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裴姣没有想要辩解的意思，直直点头。
“我好好从这里经过，大伯母却言语之间处处羞辱，还多次提及到我身亡的父母，说我还不如跟父母一起去死，祖母您也知道，我这个人是最孝顺不过的了，倘若有一日有人这么说您，我也一样甩他两个巴掌！”
裴老夫人看着她眼中的怨恨，心中格外复杂。
这些时日这个孙女对待自己的好，她不是没有看见，也不是没有体会到，只是这一刻，自己的儿子正站在不远处的地方冷眼看着自己，面对儿子给出来的压力，不知不觉，她搂着裴姣的手也逐渐放了下去，心里的天平渐渐倾斜。
“即便如此，孙氏也是你的长辈，是你的大伯母，就算是言语上对你有些不敬，你也不能这样对她啊，你看看你把你大伯母给打的，这是不敬！”
听到这话，裴姣的心里凉了一半，随即自嘲地笑